在启朝，女人都是要裹小脚的，特别是经济条件比较好的阶层，否则很难嫁人，但因为马竹英不是亲生女儿，马夫人怕麻烦就没有给她裹脚。

马竹英说，“那行，我们去。”然后又望向汪妈妈，问道，“汪妈妈，您是跟我们一起去县衙，还是在这儿等着？”

汪妈妈说，“跟你们一起吧，我一个人反正无牵无挂，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毕竟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说不定我还能替你挡一挡危险。”

马竹英握着汪妈妈的手，说道，“看您说的，要挡也是我们挡啊，再说肯定没事的，您放心。”然后望向楚重九。

楚重九点点头，就走到汪妈妈跟前蹲下，背起老人家就往外走去。他对马家人虽有不喜，但毕竟是老婆娘家人，他愿意将就。

马竹英跟在楚重九身后。

凤来县衙门前广场。

这里已经站满了人，最中间一个高台上有三个人，一个中年女人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两个年轻人，三个人都是红头巾、粗布衣服，这三个人都不说话，打量着台子下的人，一动不动。

看样子中年女人应该是头目，面目姣好，但表情严肃，长眉如剑，有一种特别的英武之气。

楚重九三人挤进人群。

人群里有几个裹着红头巾的士兵在来回走动，维持秩序。

一个红头巾见他们三人走来，便用木炭在地上画了一个方形，厉声说道，“站进去，别乱窜，，待会儿我们大统领有话说。”

见三人站进去，红头巾就走开了。

片刻后，高台上的中年女人站了起来，双手抬起按压虚空，老百姓便安静了下来，她说道，“众位百姓无须惊慌，我们红巾军，专门为推翻启朝暴政而来，我们要建立一个人人安居乐业的新王朝。启朝让那些坏人人越来越富有，让我们好人越来越穷，拼死拼活，连肚子都吃不饱，我们为何还要维持这样的暴政？”

这个女人的声音有一种巨大的感染力，令很多人热血沸腾，捏紧了拳头，跟着这女人一起愤怒、一起憧憬。

“这些野蛮人，从北方草原上跑来，抢我们的粮食，抢我们的人，然后还在我们的家园上建立混蛋启朝，在我们头上拉屎，我们怎么能忍得了！让我们团结起来，把这些野蛮人打回老家去，我们不要再做他们的牲口，让我们人人都能温饱。”

老百姓也挥起了拳头喊道，“我们不要做牲口，我们要温饱。”

先是稀稀拉拉的回应，不一会儿便化为山呼海啸。

“让我们的老人，不再饿，安享晚年；让我们的妻子，不再无米下炊；让我们的孩子，不再做奴才；让我们人人活得像个人，好不好？”

“好！”

“好”

……

一声声好字，响砌云霄。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楚重九一边假装激动地挥手，一边跟马竹英耳语。

“只要不乱杀人，就是好事，管他要干嘛！”，马竹英也假装挥起手，神情激动。

“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静观其变！”

见老百姓的情绪被点燃了，那女人又道，“我叫郭红儿，我是渔家出身，跟着爹娘在江里讨生活，爹娘被富户给逼死了，才造了反，所以我对我们穷苦人最有感情，这么些年，我们从来没有抢过一户穷苦人家，只抢大富之家，那些为富不仁的人就是该抢。”

老百姓喊道，“对，那些富人就是该抢。”

郭红儿双手往空中一抬又按下，人群便一下子安静下来。

“那些为富不仁的人，你给我小心了，我郭红儿绝不会让你们舒坦，但我们也不是见到富人就要杀要砍的，没做过坏事的富人，你们就不要怕，只要你们献上了财产之后，我们也一视同仁地对待，我们也会对你们跟对普通老百姓一样，我们会发放给你们粮食。”

说到这里，郭红儿故停顿下来，给老百姓们消化的时间。

人群这下子可炸开了。

“造反军竟然给老百姓发粮食，几百年也没听说过呀。”

“真的是上天派来的高义之师啊。”

“你们说真的会发粮食吗？我不是在作梦吧！”

此时，楚重九听到人群里有人长长地舒了口气，也有人面色紧张不敢抬头。

马竹英说道，“那就好那就好，爹娘他们应该就没事了。”他们虽然自私又贪婪，但是也确实没做过什么大的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