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胤身上披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烂毯子，散发着酸臭味，手里捏着一根拐杖，面前还有一个瘪了一半的烂铁盆子。

团团也没有好到那里去，身上的一件衣服破破烂烂，糊得黑漆漆的，看不出本来是什么颜色，原本顺滑的小软毛，也变得一缕一缕的，再过几天，说不定可以招来苍蝇。

父女俩人脸上脏兮兮，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团团还特别应景的流两道鼻涕，脸上还挂着干了的鼻涕印子。

白胤强忍着伸手想帮闺女擦鼻涕的冲动，真是的！一开始就不该答应老头的这个提议，看看！他的小公主都变成什么样了！

团团不在意，又伸手用袖子撸一把鼻涕，嘿嘿和爸爸傻笑，快看，宝宝演的智障像吧！

白胤没眼看了，宝儿，咱不用那么敬业，这鼻涕还是收回去吧。

大中午的，太阳火辣辣，街上没几个人，白胤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带着团团转移阵地，躺在树荫下继续乞讨。

团团拎着她的小破碗，屁颠屁颠跟着爸爸走，坐在地上，看到有人来了，还敲敲她的小破碗，示意人家给点。

一直从早上乞讨到了傍晚，团团成功的要到了五块钱，捏着那五块钱，老父亲带着团团去了一个小卖部，准备买点吃的。

结果，还没进去，就被店家轰走了。

团团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耷拉着小脑袋跟在跛脚的老父亲后面，这一幕，被街上的人看到了，多少觉得有点心酸。

夕阳的余晖照射着一个步履蹒跚的流浪汉，身后跟着一个满脸失落的小女娃，不由让人想，这父女俩，估摸着今晚又要饿肚子了吧。

一个甜品店的老板娘看到这一幕，拎了一袋今天没卖完的面包出来，递给了白胤，白胤张嘴说了几句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国的话，把老板娘搞得愣住，原来这人不仅是个智障，还不会说话啊，真可怜。

而团团，对着老板娘傻呵呵笑笑，也学着老父亲张口就叽里呱啦一些火星字符往外冒，把白胤听得都快忍不住笑了。

老板娘又感慨，唉，大的不会说话就算了，小的也不会，这日子真是难喽。

父女俩辛苦乞讨一天，收工，获得了五块钱和一袋面包。

白胤牵着团团的手往他们这几天住的桥洞走，敏锐的感觉到身后跟了人。

他默不作声，装作没发现一般，叽里呱啦和团团说话，团团也叽里呱啦外加手舞足蹈回应爸爸。

他们已经来这地方五天了，这五天，他们就扮演着智障父女，到街上乞讨，乞讨完，又回去桥洞底下睡大觉。

这人三天前就已经盯上他们，估摸着还在观察，以确定他们是否真的是流浪父女。

到了桥洞底下，白胤把面包拿出来，父女俩就一人抱一个面包，狼吞虎咽，真像很长时间没吃过饭一样。

躲在角落观察的人，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直到那人离去，父女俩才停下吞面包的动作。

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噗嗤笑出声，此时的他们真的是狼狈至极。

团团将嘴里的面包咽下去，嫌弃的看着老父亲：“爸爸，快把这臭毯子脱掉，都臭死啦！”

白胤揉了一把团团的小脑瓜，打趣：“你还好意思说我，看看你那鼻涕，都干成一层壳了。”

埋汰完对方，父女俩又笑起来，也对，半斤八两，谁也别嘲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