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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清和(晋江5.5万收藏)

手,退朝。

右班武臣麻溜退殿,走时不忘对朱高燧抱拳,翘起大拇指,殿下,好样的!做得好!臣等佩服!

左班文臣也依序退出,被朱高燧严重打击的陈御史,几乎是被同僚架出了奉天殿。

朝臣走光了,朱棣走下龙椅,踢踢朱高燧,“行了,人都走了。”

朱高燧继续哭。

朱棣虎目一瞪,到底没忍住,一脚踹过去,爆了粗口,“臭小子,和谁学的,给朕起来!”

朱高燧滚一圈,站起来,“父皇。”

“哼!”

“父皇,儿臣也是没办法,这群光吃人饭不办人事的……”

“恩?”朱棣皱眉,瞪着儿子,这群不办人事的,是他任命的。

朱高燧嘿嘿一笑,口误,口误!

朱棣不哼了,袍袖一甩,“这几天常到兴宁伯府上去?”

“回父皇,兴宁伯家厨子不错。”

“朕赐给你的典膳不得用?”

“父皇赐下的自然是好。”

“行了。”朱棣不打算继续和儿子绕弯,“你到兴宁伯府传朕口谕,明日,兴宁伯入朝觐见。”

“儿臣遵旨。”朱高燧眼珠子一转,“父皇,儿臣早膳午膳都没用。”

“滚!该去哪去哪!”

“遵旨!”

于是,朱高燧出宫,到孟清和家奉旨蹭饭。

朱棣磨磨牙,没有回头,对仍留在殿中的朱高炽说道:“随朕来。”

朱高炽应了一声,“是。”

看着父皇高大的背影,抹了一把眼泪。

弟弟惹老爹生气,为何要受伤的却是他?

兴宁伯府内,朱高燧眉飞色舞,讲得酣畅淋漓,结尾处,用眼瞄着孟清和,好似在说,小王表现如何,英雄吧?

孟清和表情木然,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其实,他是昨夜没睡好,一直在做梦吧?

“兴宁伯为何不说话?”

继续木然,“臣……无话可说。”

“佩服孤?”

拍巴掌,“殿下英明。”

朱高燧仰头,恩,正该如此。

孟清和转头,捂脸,说谎,果真会让人感到羞愧。

不过,经朱高燧神来一笔,相信再没人敢轻易找大宁麻烦,效果比孟清和削尖了脑袋上疏有用得多。

早知如此,应该早点请朱高燧帮忙,说不定能免去更多的麻烦。

掌灯时分,朱高燧才离开伯府,孟清和没有歇息,而是坐到桌旁,拿起笔,一阵写写画画。

赵王早就透露,皇帝对他手下的火器队很感兴趣,明日觐见,提前做好准备,应该没错。

厢房里的灯一直亮到深夜,寅时初才熄灭。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孟清和又被叫起,简单用过早膳,换上朝服,走出了伯府。

天尚未大亮,七梁冠上的玳瑁蝉,隐隐泛着微光。

孟清和翻身上马,由亲卫在前方引路,遇有品阶低者,皆侧身让路。

坐在马背上,孟清和握进了朝笏,抿紧了嘴唇,踢了踢马腹,加快了速度。

在大宁城中尚且不觉,到了南京,才真正感觉到,他已列入武班的第一梯队。从一品的都督同知,即便是在京城,也可以横着迈几步了。

在奉天门前,孟清和下马,取出腰牌,抬头就见到了熟人。

金额交脚幞头,宝相花裙袄,铜葵花束带,皁纹靴,绣春刀,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杨铎。

许久不见,相貌没有太大变化,仍是感到陌生。

走近了,孟清和微微拧了一下眉,杨铎给人的感觉好似更冷了。同沈瑄的冷不同,带着一股阴寒之气,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避开。

距孟清和还有三步,杨铎站定,侧立抱拳,“兴宁伯安好。”

孟清和回礼,未抱拳,只颔首,“杨指挥好。”

都督同知品级高于锦衣卫指挥使,然职权不同,便是五军都督府都督,见到杨铎也会客气三分。

验过腰牌,锦衣卫让开道路,孟清和迈入奉天门,过金水桥时,不知为何,停下脚步,侧身回头,向身后看去。

晨光中,杨铎静立在原地,锦袍俊容,似一尊华美的雕像,不带一丝人气。

是错觉吧?

孟清和垂眼转身,将偶然升起的念头抛开,归入武臣行列,继续向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

第一百六十七章天子之意

四鼓之后,锦衣卫鸣鞭,天子过御道,登丹陛,群臣朝拜。

孟清和位在右班,立于新城侯张辅之后,随礼乐礼官声下拜。

文武之外,有齐王朱榑,秦王朱尚炳,宁王世子朱盘烒入朝参拜,孟清和不着痕迹扫了两眼,默默垂首,尽量让自己更像布景板。

可以想见,他不会是今天的主角,即便是,也是在罢朝之后。

在京城这些时日,朱高燧私底下透给孟清和不少“内部”消息,其中就包括朱棣对宗室的态度。如周王,天子的同胞兄弟,唯天子之命是从,朱棣下令,绝无二话,自然是简在帝心,可以相交。如齐王,谷王等,最好远着点。

看到齐王府右长史递到兴宁伯府的拜帖之后,朱高燧提醒孟清和,最好推了。

“自永乐三年,齐王叔没少得父皇斥训。兴宁伯一直在大宁,怕是不知道,前不久,父皇在内廷发了好大的火气,就和齐王叔有关。”

朱高燧语焉不详,孟清和没有深问,天家的事情,最好不要有太多好奇心。即便他被赐了国姓,也属于编外人员,尽量躲远点,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他想不到这点,有定国公在信中的提点,也足以让他明白该这么做。

无论齐王是真有过,还是被诬陷,以朱高燧漏出的只言片语,孟清和能推断出,曾在建文年间囚困在京,差点把牢底坐穿的齐王,怕是又要倒霉了。

齐王府长史的拜帖,不能明摆着退回去,也必须当没看见。

得罪齐王事小,顶多被穿几次小鞋。无意间得罪了天子,问题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