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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愣住，一双黑亮的眸子被袅袅寒气氤氲了许久，看起来更加清亮。

她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他，小脸透着丝若有似无的淡粉。她身上单薄的亵衣早已被氤氲的水汽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姿。鬓间不安分的碎发绕过她苍白的小脸，将发梢缠在唇角，几滴晶莹的水滴顺着发丝滑落，正巧挂在她小巧的唇上，将那瓣粉嫩润得更加诱人。

玖玄忙只觉心口如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蹦蹦哒哒着直要跳出来一般。他忙别开眼去，却又控制不住地拿余光悄悄打量她。

扶桑宫中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已然悄然长大。他不由地想起那日青玄居中金灿灿的余晖下，她小心翼翼又无比坚定地仰头看他，说她喜欢他。彼时，他是有一丝窃喜的，可更多的是当做她少不更事的冲动罢了。

只是没想到，他低估了她的深情，也高估了自己的镇定。

如此想着，玖玄复抬起眸，直直地迎上她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声音甚至有为不可闻的颤抖：“我很确定，我喜欢你。落落，你听到了吗？”

闻言，她清亮的瞳剧烈颤抖，须臾，如炸开漫天星光般璀璨。她圆圆的脸蛋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重重点了下头，声音宛如莺啼：“嗯，听到了。不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从你轻轻覆上我的手，对我说我没有杀青岚的时候；也可能是从莫凡音将你带离溟谷，我心如刀绞的时候；或许，应该更早，早在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眸光闪动，终于将积压在心间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玖玄无比怜爱地望着她，她苍白的小脸慢慢腾起血色，渐渐地，血色愈来愈浓，连两只耳朵都被上了色，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她匆忙移开眼，垂下头去不看他，如瀑的长发自颈间滑落至身前，额间的碎发被晕湿了，贴在她的脸上。

玖玄朝她挪近了两寸，伸出手想替她将额间的碎发撩起，指腹不小心擦过她的脸，灼人的温度瞬间沿着指尖蔓延过来。他转而伸手手掌捧起她的小脸，将她的头微微抬起。

她不由地轻颤了一下，抬起迷茫的眼看向玖玄。那对惯来清冷无波的瞳中此刻竟如烈火燎原。

桑落呼吸猛地一滞，便见他将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

他的动作极轻极柔，如捧着珍爱的瓷器般小心翼翼，生怕摔了碰了。可她还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浑身一抖，身体不由地微微后仰，最终将后背抵在冰冷的石壁上，退无可退。

他覆上她脸的手蓦然一抖，如被烫着般就要抽回。

“别。”桑落不知怎么了，下意识地抓住他要抽离的手，双眼中莫名其妙地蓄上泪意。这情绪来的太过突然，她分辨不清那究竟时怎样的情愫，或许是来自记忆深处长久的压抑，心头一时间又是欣喜，又是酸涩。

他的眼中重新燃起欣喜，遂鼓起勇气将脸递了过去。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那双满含深情的双眸中尽是她的倒影。

他将自己的额头与她的相抵，低沉的声音如魅人的蛊惑缓缓钻入她的耳中：“落落，你愿意吗？”

桑落只觉脑袋开始昏昏涨涨，如同踩在云端般不知身在何处，大脑已然停止思考，脱口而出道：“嗯。”

她觉得自己软的不像话，只能拼命倚住石壁，紧咬舌尖才勉强将不安分的心跳压在心口。她来不及思考，便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