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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1 / 2)

作品:《皇后她媚香撩人

("皇后她媚香撩人");

陵阳长公主心中一紧,

她笑着答道:“回皇兄的话,二郎这几日总在军营中,军中的事情我又不懂,

我哪里见得着他?”

酒酣耳热之际,太子击掌三下,

命内侍们将长桌抬到庭院,

请圣上步出内殿,

“将地藏奴放上去罢。”

幼儿被乳母放到了桌上,苏月莹衣袖下的手微微颤抖,那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太子自然可以不在乎一个庶子的性命,然而她却是母子连心,

头颈微微伸长。眼睛几乎是不错珠地盯着儿子瞧。

而在别人看来,苏良娣不过是有些担心儿子不能在圣上面前抓书笔印章,却抓了胭脂花草。

地藏奴从未见过这样大的场面,

他胆怯地在桌上爬来爬去,却什么也没有拿起来,众目睽睽之下,

竟一屁股坐在长桌上,抱着自己的小脚丫在桌上啃了起来。

但他那脚又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两只脚灵活地转来转去,皇长孙伸手几次,

居然塞不到自己的嘴里去。

这一下不仅仅是圣上,在座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地藏奴才多大,

快让乳母抱他回去罢。”圣上最先忍了笑,对太子道:“将来你母后的孩子出生,不知道爱不爱啃自己的脚。”

皇帝不曾亲身照拂过自己的孩子,

但却是见过弟妹与宗室子侄辈的模样,孩子小的时候似乎都十分钟爱啃手啃脚,他这个时候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来自己同阿笙的骨肉,那个孩子将来也会这样吗?

还是会像他当年那样,抓了简书与印玺,是天生做圣人的命呢?

“说起来娘娘一人在宫中,朕也有些放心不下,”圣上对身侧簇拥着的朝臣们道:“你们今日且乐你们的,朕已经有些乏了,便先回宫去,若非紧要之事,明日晨起再议就是了。”

太子也跟着笑一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地藏奴又不是他的嫡子,在周岁宴上能不能出彩也并不是十分要紧,圣上正要吩咐内侍监排驾,群臣躬身相送天子,然而东宫却跪了下来,他朗声禀道:“儿有一事,愿闻达于圣人。”

圣上笑吟吟地转过头来:“三郎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非要今日来说?”

“儿臣今日是想向陛下请辞东宫之位,”太子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份奏表,“儿蒙陛下恩典,忝居东宫之位,惶惶不可终日,恐负陛下厚望,如今中宫有娠,儿愿还位于上,自携妻子去做山野之民,求陛下恩准。”

太子忽然说了这样的话出来,臣子们自然也都跪了下去,其实前几次太子呈表早有预兆,皇帝表面上虽然没有表态,可对皇后的宠爱却是不加半分掩饰。

不过他们猜虽是猜到了,但也要装一装,劝阻太子一番。

他双手呈给了君王,圣上离他有些远,并没有如他想的那样亲手接过,而是让内侍们转递了过来,吩咐臣子们起身。

太子这份请辞表有些长,早有内侍躬身在圣人身前,请天子与诸位大臣以自己的背部为案几,内侍监吩咐小黄门取了天子的玉印朱笔,留待圣上批复。

长长的奏表被人展开,圣上的目光落在其上,忽然变得凌厉,有近些的臣子见了表上内容,亦是面容失色。

那并非是什么请辞东宫位的陈情表,而是斥责皇帝昏庸无道的檄文!

像是什么“杀害兄弟子侄、夺子之妻、宠爱妖后孽子、不能守祖宗之土……”

太子倏然起身,他袖中藏有利箭,正要按动机关,忽然被那道檄文砸中了手臂上的穴位,奏表用的是上好的纸张,封皮厚重,用来砸人也是很有些份量的,圣上素日常在宫中演武,盛怒之中又不曾留了情面,那一掷之下,太子的手臂软软地垂了下来,袖中的利箭也射向了地面。

那箭矢穿破地面的声音引起了一片哗然,陵阳长公主的广袖里原本也是藏了利刃短刀的,她伸手入怀,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要靠近天子,却被皇帝身侧的英国公倏然擒住了手腕。

英国公冷冷地道了一声得罪,长公主只觉腕上力道一重,被人夺去了兵刃,英国公终究是臣子,估算着她身上没有其他暗器才松了她的腕。

“皇兄……”她与自己的兄长对视,下意识地心虚想要解释,然而皇帝却不容她说出完整的一句,捏紧了她的肩,几乎将人掷出去一般,将她丢到了离近太子的地面上。

长公主不知是被人捏得肩臂脱臼,还是被天子骇人的面色所惊,她的脸青白交加,不敢再与皇兄对视,狼狈地爬起了身与太子站在一处。

“你这昏君,先杀我父亲与叔叔,又夺我妻室,私纳于宫,像你这样的无德之人,如何配为天子?”

东宫一击不中,四下藏着的精兵听到了声响,连忙护在了东宫身前,身边的内侍发射了烟火之号,太子恚恨道:“今日断然要叫你丧命于此!”

尽管英宗是被秦后毒害死的,但比起杀一个谋逆的襄王,杀一个曾经对今上有恩的手足胞弟听起来才更叫人不能忍受。

赴宴的多是宗亲,即便是有想要忠心护卫皇帝的武将,谁会在参加一个小儿的周岁宴还带着征战沙场所用的利剑?唯有圣上的卫军方有兵刃。

“阿耶,”太子此时再用起这个称呼已经满含嘲讽,“樊将军已经包围了这里,您身边的这些御林军纵然精锐,又能撑上几时?”

他的手臂仍有剧痛,但这一点伤只能叫人的面色变得惨白,却不能掩饰那即将成功的得意,“夺媳为妻,更换国本,又杀害兄弟子侄,您的气数早就尽了!”

太子走到这一步,身家性命都已经顾不得了,苏笙与皇帝有私,而后进宫为妃为后的事情当然也就不在乎隐瞒与否了,“您平日里清心寡欲,我还真当您是天下至圣之人,没想到却是看上了自己的儿媳!”

“后宫三千,粉黛盈列,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谁能想到堂堂圣可汗居然专喜欢与那见不得光的女子做龌龊之事?”

这些话在他的心中已经压抑了许久,但是碍于天子至尊的身份却又不好说出口,他没有歇斯底里,却让人从心底觉得太子已然有些疯魔,“想来孤的长史已经将皇后接出了宫,您既然这么喜欢她和她腹中的孽障,我日后定当好好照拂,免得您走得不安心!”

陵阳长公主原本是打算事成之后杀了苏笙以及她与皇兄的孩子,然而此时她立在太子的身边,听着他这个意思,却感觉有些不对,但这种时候不是与自己人清算的时候,宴会上的有些宗亲与朝臣已经生出动摇之心,她勉强忍着疼痛,英国公说起来刚刚对她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又是圣上得力的左膀右臂,若能叫他倒戈,也是事半功倍。

“英国公,你那两个跟随殿下的儿子已经在二郎的手中,只要你愿意弃暗投明,他们非但不会有丝毫的损伤,待到三郎御极,你英国公府的富贵荣耀也可以照旧延续下去。”

别说温舟瑶无意间造成英宗德妃早亡,温钧琰知道以太子的心性,登基后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就算是没有这样一桩事情,他亦不会做出如此举动。

“能为圣上与家国而死,那也是他们的荣耀,我温氏的人世受皇恩,长公主乃陛下手足,深受陛下喜爱,却与小人私通,试图撼动圣明天子,长公主谋逆或可逃脱一死,可你对得起樊氏一族之人吗?”

谋逆者祸及三族,长公主出嫁在外,她是女子,或许将来皇帝顾念手足之情,愿意留她一条命,可樊氏的人牵连其中,陵阳长公主的二子、已故游击将军的女儿永宁县主,哪个能脱得了死罪?

圣上被执尖披锐的御林军簇拥在正中,他面色从容,并不曾为太子的话所扰,“你这个逆子果然是天生反骨,说出这些话就不怕遭天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