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指着不远处的小摊子，道：“要去买点东西吗？那边有手工的纪念品。”

突然提到纪念品，李绡已经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自己要走这件事，一时间吓了一跳，赶紧问道：“杰已经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

李绡这才明白夏油杰只是随口一说，掩饰一般地抬手擦擦额头的汗，道：“啊，没什么，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回去的时候给硝子和五条君也带点东西吧。”

完全不懂这边的文化，李绡看着成排的小摊子，有些不解其意，但还是一家一家逛了起来。

无论如何，出国一趟也应该买点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带回去。

身着浴衣的摊主小姐姐看到这对年轻男女就热情地开口招呼道：“小姐姐，要看看这个吗？是恋爱玩偶哦。”

李绡有些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恋爱？我们吗？”

“对啊对啊。”对方认真地点点头。“牵着手又穿着情侣装啊，一看就知道了。”

难道他们不像是在穿校服吗？

哦对，因为都是改过的校服，一看就像是在cosplay……

“我家的恋爱玩偶可是很灵验的哦，你应该也知道吧，恋爱这种东西也是有神明存在的，玩偶里面就有神明的存在……”

耳边的声音已经渐渐变得模糊，李绡本能地看向身边的人，夕阳的光落在夏油杰身上，他正认真地盯着摊主手中的恋爱玩偶，紫色的眼瞳一动不动。

虽说是玩偶，但是看起来就和晴天娃娃一样简单粗糙，只是通过头上有没有戴蝴蝶结发夹来区分男女，不如直接说那就是晴天娃娃好了，甚至是用马克笔画出的五官……

但鬼使神差的，她开口道：“麻烦给我们两个拿一对吧。”

“好！”

赚到钱的摊主小姐姐很开心，失去钱还觉得自己刚才脑袋一定有浆糊的李绡很后悔。

“那个，杰……这个是……其实……”

夏油杰倒是完全没有在意语言功能已经彻底紊乱的李绡，只是从她手中拿起那个娃娃，道：“这个是给我的，对吧？”

“是……不是！”李绡对上夏油杰的目光，立刻从摊主小姐姐桌上拿起马克笔，三两下画出了刘海，道：“有这个的杰才有灵魂！”

夏油杰：“……”嘴上说着耳朵最明显，画画的时候想到的特征不还是刘海吗……

摊主小姐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随后努力憋住笑，道：“我这里有蝴蝶结发卡，少年，要不要装饰一下她的那个？”

夏油杰接过红色的蝴蝶结粘在玩偶的头上，正好和李绡绑头发的红色丝带对应。

李绡：“……”

旁边的摊主小姐姐还不忘热心科普道：“手作的玩偶有了各自的一半会更加灵验。”

夏油杰低下头凑近她，道：“所以交换吧，绡。”

捧着夏油杰娃娃的李绡瞳孔地震，热度不可避免地涌了上来。

等一下，恋爱人偶就算了，为什么要交换……不对，什么叫“恋爱人偶就算了”，不对劲，完全不对劲！这是在干什么！

有限的生命不能拿来疑惑，不然会错失很多东西的……不对，不疑惑才不对！她现在相当疑惑啊！

摊主小姐姐揶揄道：“小姐姐姐你脸很红啊，不要不好意思嘛，小情侣交换小礼物之类的不是很正常的吗？以后还有更甜蜜的事情，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不好意思啊。”

李绡：“……”想说话但是说不出口。

“啊，天黑了，要放烟火了！”摊主小姐姐望着天空，随后道：“我男朋友也该过来和我一起看烟火了，那么我先收摊了，你们继续保持甜蜜哦。”

李绡眼巴巴地目送着对方收摊离开，这才小心翼翼地看向夏油杰，道：“那个……杰……”

“之前是我的问题。”

李绡微微一愣。

夏油杰别过头，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脖颈，望着远处河岸边上的憧憧灯火，道：“那是属于绡的时间，无论你想做什么、怎么做，我都不应该干涉。”

李绡也盯着远处，小声道：“那天我也有问题，不应该让杰面对我的情绪……我一直在努力克制的，可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忍住。”

夏油杰飞快地转头看向她，“没关系，至少绡在我面前不需要忍耐。”

“但是……”李绡有些纠结地开口道：“有限的时间不应该被浪费在发泄情绪这种事情上吧……这样的话，好好相处的时间不就更少了吗？”

夏油杰打断她的话，“就是因为时间有限，所以才要尽情地去做任何事情。只要绡能够在有限的所有时间里尽情地开心、尽情地伤心、尽情地生气，这就够了。”

“啊……嗯。”

李绡攥紧了拳头，是时候问一下刚才夏油杰拿走那个什么恋爱娃娃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难道是有什么傀儡师之类的想要研究这种东西吗？否则没办法解释杰会想要那个低配晴天娃娃啊。

她猛地抬起头，刚想说话，夏油杰的目光已经闯进了她的眼中。

“绡剩下的时间，能不能分给我一半？”

“没有硝子和悟，只分给我一个人。”

“嘭！”

河岸对面传来烟火在夜幕绽放的声音，尽管没有答案，两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转向了烟火。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人已经涌了过来，李绡本能地伸手去抓夏油杰，指尖却在牵到他的袖口之前，先被他的手抓住了。

然后一点点被包裹在手心里，夏日残余的热量仿佛被夏油杰拢在手心一样，只是牵手却异常滚烫。

明明以前也牵过手，但是感觉和今天完全不一样。

李绡不由抬起另一只手，四处打量着人群，小声嘟囔道：“好热。”

夏油杰也抬头望向另一边，道：“是啊，大概是夏热还没有褪去吧。”

嘴上这样说，各自的手却莫名叠在一起，严丝合缝。

大家都在看烟火，只有他们两个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所谓的夏热越来越厉害，李绡忍不住收紧了被牵着的左手，微微皱着眉头，红着脸颊抱怨道：“好吵，都要被烦死了。”

她从未发出抱怨的声音过，夏油杰忍不住转头看向她，面向别的地方的李绡认真地说道：“杰的心跳太大声，吵到我了。”

夏油杰看着她的侧脸，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李绡忍不住转过头瞪着他道：“我是认真的！”

夏油杰十分郑重地承诺道：“我会让我的心脏小点声的。”

李绡呆呆地看着他和他眼中的烟火，“那就好……”

被周围的人挤在一起，两人紧紧贴着对方的身体，沉默地注视着彼此。

“找到了！老子不愧是最强！”

“喂，五条——”

五条悟对上两人一起扫过来的目光，“老子厉害吧？”

两人：“……好厉害。”

家入硝子：“……”拦了，但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