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爱。

他轻轻对风凛道：“师兄，我想去会会他。”

小少侠虽然人傻白甜，但是身上灵气凛然，显然身份不低。这样一个人，商无岫很难在幻境里捏造出来。

只要不对他交心，江微自认还是比较安全的。

风凛看着那小少侠，觉得他身上有些蹊跷，便道：“小心些，我同你一起。”

江微一袭斗篷，踱步到那行人之前，对着小少侠道：“你这样空口无凭，让人怎么相信呢？”

那行人认出江微正是白日里救带痣少年的人，知道江微是来帮他们的，便附和着他：“是啊，你怎么能空口污蔑尊上！”

小少侠见着江微，却愣了一瞬，眼中神色复杂：“阿……”

江微一愣：“嗯？”

小少侠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可下一瞬，他直接拽住了江微的手腕：“不管有没有证据，你都绝对不能去！”

江微顺势探了少年体内的灵力，愣了一下。

这灵力太精纯了，像是逍遥仙宗的直系所出。可他没见过这少年。

江微问：“为什么？”

为什么一见面就把他当成了要进魔宫的人……他看起来很弱吗，明明他已经比以前厉害很多了。江微还有些不开心。

小少侠耳尖一红，一闭眼道：“你太漂亮了，进去肯定会被商无岫欺辱的！”

裹得严严实实的江微：“……？”

·

一刻钟后，江微与小少侠找了个干净的茶馆，在包厢里对坐饮茶。

江微听他说出那“太漂亮”的惊天之言后，实在不忍心放这脑子看起来有些问题的小少侠在外面兴风作浪，便把人抓进了茶馆。

这是他今日请人吃的第二顿了。

说来也怪，小少侠之前还缠着那群长得像江微的人，不让他们走。见着江微后，便目光殷殷地盯着他，任由自己被他拽着离开。

小少侠说自己不喝酒，两人便来了茶馆。

“我想我该问问你的来历。”江微笑道，“白白跟着你丢了好大的脸。”

啜饮了几口茶，小少侠看着江微，有些犹豫：“你旁边那个鬼魂……也要让他听我们的话吗？”

江微喉头动了动。

风凛眸光微冷。

包厢内陷入了沉默。

鬼主的修为极高，在修真界内，他的伪装除了苍穹剑尊，再也无人能识破。

而面前的少年，仅仅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形。

但从他的表现来看，并不像是知道他就是鬼主。

风凛放下一直在把玩的江微的黑发，坐在江微身旁。

江微会意地装傻：“你说什么？”

“就是你旁边那个，面上带着魔纹的……你看不见吗？”小少侠有些急了，又恍然大悟，“啊，我早该知道的，这些东西只有我能看到！我隔着面纱也能看清你的样貌，你们都看不见……”

天生的通灵体质？

通灵得宛如苍穹剑尊？

江微在桌子下拍了拍风凛的手，风凛会意地出了包厢，在外面等他。

江微又问：“我看不见，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少侠睁眼一看，那鬼魂又消失了，更没处说去，便只能安分地回应江微的问题：“我名云烟，是逍遥仙宗苍穹剑尊的弟子，只是之前在秘境里被埋了几千年，这几日才重回师门的，不太了解这世道……怎么还有人主动往魔窟里去呢？”

江微：“……”

苍穹剑尊的弟子。

他师叔？

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面前呆愣愣的小“师叔”：“原来是苍穹剑尊的高徒，失敬失敬。”

他从没听过这人，但若真如他所说，在秘境里封印了几千年，江微不知道他才正常。他的通灵与灵力也都能说得通了。

可他总觉得不对劲，就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人似的……可具体在哪里，又想不起来了。

他歪了歪头：“可是阿烟，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千狱魔界？”

云烟回过神来：“我是来伏魔的，此地有个魔修跑出来，剑尊便让我来试试身手，见见世面。过几日我还要赶去中州的伏魔大会，累坏我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亮了亮：“阿江，你和我一起去伏魔大会吧！这样商无岫就捉不到你了。”

江微用着江陵光的假名，云烟取了第一个字叫他，成为阿江。

我抓我师兄？那可太滑稽了。江微没急着拒绝，笑着问：“干嘛要我去？伏魔大会有什么好玩的，没一个人能找到鬼主。除非你师尊亲自出马。”

说起这个，云烟笑了起来：“当然好玩！他们说，鬼主是为了一个绝代佳人才出世的！鬼主活着的时候就爱惨了那个美人，为了他自愿赴死，死后也念念不忘。他们想先找到美人，就能捉到鬼主了。”

绝代佳人本人：“……”

“胡说。”

师兄对他拳拳兄弟情，哪有什么情情爱爱的狗血纠缠。

“怎么就胡说了！剑尊说了，鬼主出世的名号就是求爱，肯定是真的。”云烟托着下巴，眼中闪着向往的光，“不过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能惹得鬼主心动。剑尊说鬼主可凶了。”

对面的少年，露出了些许的迷茫神色：“求爱……不就是求欢吗？和喜欢有什么关系？”

云烟：“啊？”

江微笑了一下：“没事。”

将求爱的事轻轻掠过。

他又提起那一行要进魔宫的少年少女，问云烟为什么要管他们。

云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江微笑得肩膀颤抖。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蠢兮兮的游侠。他以前在兄长手下受尽搓磨，从来没有人管过他。

云烟一直被他嘲笑，耳尖泛红：“他们进魔宫真的是受苦！你不信的话，我去找证据啊！”

“怎么找？混进魔宫吗？”江微似无心地问。

云烟：“我本来打算直接打进去的。”

江微又开始笑：“那苍穹剑尊大概就要痛失爱徒了。”

“我打得过！”

江微笑得眼角泛泪：“哎呀，我修为低，不懂你们厉害的人。”

“你又不信我。”云烟竟有些委屈。

江微指尖轻点着桌子，盯着茶杯中摇晃的影子：“这样，千狱魔界边缘都是人命赌坊，你能挑了他们其中一家，我便相信你。”

“一言为定！那你也要跟我一起去伏魔大会！”

江微十分无赖：“去不去再说吧，等你能端了赌坊再说。”

云烟拍案而起，显然准备去找事了。

看着少年意气风发的背影，江微忽然有种欺骗小孩子的负罪感。

他轻轻垂下眸子：“量力而为。”

云烟笑嘻嘻道：“好！”

反正都是我欠你的。

·

送走云烟后，少年独自坐在茶馆里，盯着平静无波的茶水。

他天生不能吃平凡的食物，但茶水与酒不在此列。但兄长厌恶这些东西，便不让他吃，江微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茶水从送上来到失去温度，他一口都没动过。

一股风吹进来。

他没动。

茶盅却动了。

看不见身形的人拿起了茶盅，无声地品。

江微回过神来，轻轻勾起唇角：“师兄抢我茶喝。”

风凛笑着，抱起他，让他坐在自己怀里，玉质的茶盅送到江微唇边，少年却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喝茶。”

江微又笑：“这次是洗干净回来的。”

风凛：“嗯。”

江微牵着他的手指，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