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3 / 4)

作品:《半路杀出个侯夫人

萧千尧二人知道这外祖父的性子,自是不敢多言,只是恭声问道:“父亲如今这个模样,倒是要多久?”

夏九寒摸了摸胡子,不甚在意地道:“且等到日落时分,我自会来拔针。”

一时又吩咐道:“你们去叫佩珩来,等下我要给她讲解这万针之法。”

萧千尧二人自去叫了佩珩过来,佩珩见父亲满身是针,犹如刺猬,自是微惊。

夏九寒却淡定地摸了摸胡子:“这万阵之术是要每日布针拔针的,明日你来下针吧。”

“……是。”

夏九寒看这外孙女神情,自然是知道她心里没底,神色稍微和缓:“我既让你下针,自会从旁指点,但是你须要好生用心才是。”

语气稍停顿了下,他才又道:“我这一身衣钵原本那是要传给你母亲的,怎奈命运弄人。如今看你还年轻,且有些医家灵气,我便传给你了。”

“传给我?”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以至于佩珩有点不敢相信。

她一直觉得这外祖父孤高清冷,难以接近,更不曾把自己放在眼里,不曾想,他如今竟要把衣钵传给自己?

可是夏九寒却误会了这外孙女的意思,不由拉下脸道:“怎么,你不愿意?”

佩珩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哪里能说不愿意呢,当下忙道:“能得外祖父传授医术,佩珩自是受宠若惊,只是这些事,终究是要和父母商量下,这样才好?”

夏九寒听了,点头,郑重地道:“说得不错,是要和洙蘅商量下。另外还有一件事——”

他看了看这外孙女,不经意地道:“我这医术,自是和别个不同,到时候会带你去一处偏僻安静之处,潜心修习。三年内,我是不许你见外人的,你可愿意?”

三年?

佩珩万不曾想到,还有这说法,一时脑中微乱,恍惚间便想起了天子刘凝。

三年……她都不能见到他了?

夏九寒看她有犹豫之色,皱眉道:“你爹这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照料他,总是要你自己学会了,每日为他施针。”

佩珩听此,垂眼苦笑一声:

“好,外祖父,我跟着您学,也会听从您的安排。只是在跟着您去那偏僻安静之处前,我须要先见一个人。”

三年时间,她便是等得起,他却必定等不起的。

堂堂天子,已经而立之年,早该充盈后宫开枝散叶了。

夏九寒听了,眸中精光微动,打量着自己这外孙女,却见她眉眼间一抹淡愁。

当下顿时明白过来,知道这外孙女怕是已经有了心事。

只是他自己心中有所打算,当下故作不知罢了。

萧战庭醒来的时候,是三四日后了。这些日子他滴米未进,滴水未饮,不过全仗着夏九寒的银针药浴来维持性命罢了。

是以等他醒来时,形容削瘦,身上乏力,腹中空空。

他睁眼后,便见两个儿子关切地围了上来。

“爹,你可是醒了,我这就去告诉母亲知晓!”

“爹,这几日母亲很是担心你,几乎日日扶着外祖母过来看你。我瞧着外祖母也是颇为忧心,只盼着你醒来。”

“外祖父医术果然高明!”

萧千尧没敢说,他眼瞅着他家外祖父天天把爹扎得像刺猬,其实是心里怕着,怕外祖父一个不满,手一歪,把自家爹给害了!

如今醒来,可算是放心了。

萧战庭却听得一脸疑惑。

“你母亲呢?她在何处?外祖母?外祖父?这又是哪个?”

萧千云前去告知母亲,而萧千尧连忙将最近这些日子的许多事都向父亲禀报了,最后又道:“这几日,母亲都是陪着外祖母说话,佩珩也每每从旁照料伺候。只是如今外祖父说要把医术传给佩珩,是以从昨日起,都是佩珩为父亲施针。”

也是几日未醒,萧战庭开始时听得茫然,后来逐渐清醒,也听明白了,却是恍然。

“怪不得当初那位夏家人在宫中见了你娘,倒是追问了一番。我也曾经派人去南疆,寻找你娘记忆中的树,却根本毫无所获。如今想来,那树竟然是长在夏家,外人自然轻易见不得。”

一时也有些感叹:“我这一病,你娘寻了她亲生父母,这也是因祸得福。”

而这边萧千云将父亲醒来的消息告知萧杏花后,萧杏花自然惊喜不已,起身就要过去看看。

夏九寒却示意一旁的仆人夏银炭道:“你过去,把咱们这位姑爷请来。”

夏银炭恭敬地道:“是。”

这几日夏银炭颇受了点教训,想起之前对萧杏花的种种嚣张不屑,自是有些后悔,在萧杏花面前恭恭敬敬的。

如今他得令过去,很快将萧战庭唤来。

萧战庭一路踏过那峡谷,来到这处花木萦绕的木屋处,进来便见之前那位夏神医,夏神医旁边还有位和自家夫人容貌极为相似的妇人,知道这就是岳父母了。

而就在这岳母身旁,则是萧杏花。

几日未见,她脸色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正用关切的目光打量着他,显然也是看他形容削瘦,担心着。

他冲她微点头,示意自己没事,之后便撩起袍子,单膝跪下,拜见了岳父母。

夏九寒也就罢了,随氏之前见萧战庭生得仪表堂堂,又是天生有福的,已是喜欢,如今看他偌大一个男人,来到自家面前,神态恭敬,丝毫不拿他那当朝国公爷的架子,自是更加满意。

当即忙命他起来,慈爱地道:“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多礼,这些日子,我听说你是病了,一直昏迷不醒,如今好不容易醒来,先坐下歇歇。”

萧战庭刚刚醒来,气力不继,未曾用膳便来见这岳父母,确实有些疲惫,当下起身,也便没客气,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