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泉带上门，江秋盏早已进了一间房自顾自地找线索去了。

他驻足，低头发现玄关这一块地方异常的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来到这里，徘徊一圈，确定了身后没有人时才进屋。

家具基本都被搬空了，只有地板上的一些痕迹能当他联想到主人生前的模样。

很多东西都被收走了，唐泉环顾了一圈，余光瞥见走廊后面的门里掩着一个纸箱，看上去像是厨房。

纸箱里装的是些杂物。

唐泉寥草地翻了一下，是些小学生用的田字本，所有封面的姓名一栏都歪歪扭扭写着刘甜两个大字。

他翻看了一下，放弃了这堆本子。纸箱底下压着不知道多少这样小孩子用过的作业本，有些用来写日记，有些用来抄写课文。

这里面，有一本尤其奇怪。

它的封皮被蹭破一半，纸张也像是揉折过许多遍的样子。

唐泉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那本破破烂烂的本子。

翻开第一页时，他发现这是日记，还没等他来得及读里面点内容，忽然间听见楼梯间那边了脚步声。

又沉又缓，一步步砸到他的心腔上。

唐泉没有时间犹豫，把本子往怀里一揣，冲出房间，正好对上搜索完的江秋盏。

“他上来了！”唐泉压着声音，江秋盏没说话，一把拉住唐泉，躲到门后。

“你是怎么听见的？”江秋盏用气音小声问道。

“我就背对着大门，没有多远，”唐泉抿着唇，“我们这样有用吗？他也不一定会开门。”

“我刚才把锁弄坏了——”

“咔哒、吱呀——”

有人打开了大门。

他脚步声很重，整个人喘着粗气。

唐泉的心跳声几乎要压住那脚步声，他屏着气，听得那脚步渐渐靠近——

恶臭味翻涌而上。

足音在他们门前停了一下，拐进了另一个房间。

安静了两三分钟后，唐泉又听见什么东西被掀开的声音，声音的方位很低，那东西估计在地上。

喘息声弱了下去，随后是那个男人自言自语：“跑到哪里去了那俩兔崽子，啧，不在这儿…”

那个人好像松了口气，一声轻响后，他又走了出来，脚步轻松了很多。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顿住。

“……脚印。”

男人呢喃道。

唐泉心里一惊。

当时他们开门时，因为这里有些时间没有人打扫，他还怀疑过门口为什么那么干净。

江秋盏走的这间屋子恐怕没有这种痕迹，也就是说还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脚步声倒回来，走到厨房那边。

一阵疯狂的翻找声，书页哗啦啦作响。

“啧，这个死女人，留这些玩意儿干什么…”

男人气愤得地把本子摔回去，又把纸箱掀了，泄愤似地踢了一脚。

一张熟悉的巨响，他关上门走了。

还好没来这边…

唐泉松了口气，才发现江秋盏捂着他嘴的手和他腰上死死箍住的……

他身后的温度烫地惊人。

“松开。”

江秋盏放开了唐泉，声音有些不自然：“我怕你叫出声。”

呼吸灼热。

“你看我像吗。”唐泉皱眉，没多想，“那个房间，去看看？”

江秋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是那个男人第一个检查的房间。

“当然。”

唐泉听见这句话，走进里面。

地面上，一道四四方方的痕迹尤其显眼。

暗门？

又是地下室？

唐泉仿佛又嗅到了那股腐臭味。

他蹲到那前面，手指触碰到缝隙的一瞬间，他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唐泉掀开砖块，选了否。

腐臭味扑面而来。

唐泉忽然意识到，这股味道并非是真的地下室的味道。

是他的“感觉”变强了。

唐泉打开自己的基础面板，找到感知那一项。

大脑因为嗅觉的失灵昏昏沉沉，唐泉自知自己这个状况不能下去，他绝不能添乱。

“江——”

唐泉回头，想叫来江秋盏代替他下去看看。

他想告诉他，随后他会解释为什么自己的状态突然变差。

可视野里映出的，却是一把生锈的刀。

日光逐渐昏暗了，那个人背着光，双手举起菜刀。

那个男人没有走。

失去意识前，唐泉隐隐看见，腰间被割破的江秋盏，最后一刻将那把小刀捅进了男人的腹部。

唐泉意识逐渐恢复，从胃部翻腾而起的恶心感一瞬间盖过头疼，反胃的欲望才消退一点，大脑里针刺的剧痛又传来。

反反复复几次后，他忍着隐隐约约的刺痛感睁开眼。

鼻腔里的臭味虽然消失了，但他仍能闻到一丝细细的酸楚味。

“…江秋盏…？”

唐泉出声喊了一下，他浸没在黑暗里，恍如囚室。

没有人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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