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天高(2 / 2)

作品:《寤寐求之(双重生)

呼吸交融在一起,万籁俱寂,只听得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沈煜耐着性子亲她,轻揉慢捻,以免显得太过急躁,忍得额上都冒了汗。

他忽然察觉到身下之人在微微发颤,便又停下来了,声音低哑地问:“你在怕吗?”

姜韫轻轻喘着气,脸颊微红,心口狂跳不止,生怕沈煜洞察她的心思。

她当然怕。怕她一时失了理智,不管不顾地拿刀捅他。

于是她目光闪烁了一下,伸臂勾住他的脖颈去吻他,只想早些结束好再睡会儿。

她勾得又急又猛,沈煜猝不及防,嘴唇险些磕到她的牙齿。他微讶,眸中星火一下子撩了原,当下气势汹汹地回吻过去。

滚烫的吻自唇边移至下颌脖颈,滑腻的肌肤渍了蜜似的,让人食髓知味。

姜韫浑身紧绷,费劲地让自己尽量放松些。她闭上眼,回忆自己身处雕栏玉砌的兴庆宫之时,大权在握,美人在怀……

于是二人一道沉入排山倒海的情潮里,在寒冬腊月的深夜痛痛快快出了一身汗。

一番翻云覆雨之后,姜韫累得连一根手指头也懒得动了,沈煜则披着衣服起身叫人送水进来。

不多时,热水送进来了,倒入浴桶中,氤氲出一层朦胧的水汽。

沈煜抱她去沐浴,像是漫不经心地低头问她:“还疼吗?”

姜韫见他神采奕奕仿佛还能再大战几百回合的样子不由暗地咋舌,闻言兀自耷拉着眼皮子不理他,置若罔闻。

沐浴过后,二人重又躺回床榻,鸾帐再度放下来,在半明半昧的烛光里轻轻摇曳。

姜韫沾枕便睡,刚阖上眼,便发觉沈煜将手搁在了她的腰间。他掌心温热又因常年习武稍显粗粝,此刻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她纤细柔嫩的腰肢,又酥又痒。她困得睁不开眼了,皱着眉伸手将之移开,又被他一下子伸臂拥进了怀里。

男人宽阔的胸膛滚烫似火,在这冬日里跟暖炉似的。她轻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由他去了。片刻后她又忍不住微抬头睨他一眼,见他闭着眼,面上神情掩不住的愉悦。

姜韫不由微怔。

这阎王走哪都是一张不近人情的冷脸,此刻倒是稀奇得很。

兴许……美人计当真使得?

沈煜在一片丝竹声里淡淡道:“不去。”

韩靖安闻言一下子哭丧了脸:“煜哥,又不费什么功夫,同某一道去吧!”

沈煜不为所动。

直到韩靖安悻悻走远时,姜韫才讶然侧头望过去。

他怎么没和前世一样被韩靖安拉着去玩投壶?哪个关节出了差错?

“侯爷怎么不去?”她没忍住问。

“靖安是要跟李家郎君打擂台。”沈煜垂眼去剥葡萄,一面剥一面道,“卫国公府和李相府的亲事已经定下了,何必过去再多惹些是非。”

李玉婵和韩靖安的婚事定在了来年七月,早已在京城传开了。李相府的人早已到了,姜韫偏头望了几眼,并不曾瞧见李玉婵,想来她是留在府里将养了。她赠予她的医经派上了用场,还不曾有机会和她道句谢。

“夫人和李七娘私交甚好?”沈煜想起成婚前在李相府上,被她撞见他和韩三娘私会之事,仍是有些懊恼。

姜韫摇头:“她成日里待在府里足不出户,面都不曾多见,哪里会和她有私交。”

她言及此,侧头瞧见韩靖安在对面的席位上落了座,此刻正对着身边的韩三娘低声说着话,又接着道:“李玉婵就是闷得慌,无意在园子里瞧见侯爷和韩三娘在一块儿,便让人叫妾去瞧热闹,指望着看好戏呢。”

沈煜当日便想和她解释此事,她却转眼就走了,如今听她这般平淡地说出来,一时间心绪复杂。

他将剥好的葡萄递给她,掐着最后一点皮儿送至她嘴边,低声道:“我与韩三娘并无干系,那日是我大意了,被靖安那小子给诓了。”

“侯爷对韩三娘无意,妾自然瞧得出来。”姜韫语气平静,言罢想伸手接过那葡萄,他却不让,只好张嘴将葡萄咬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这般亲昵到底让她有些不自在,一时间思绪放空,只顾掩唇将葡萄咽下。

沈煜偏头望着她,便瞧见她小巧圆润的耳垂晕染上了一层薄红,顿时心头微痒,只盼着这宴席早些结束好回府一亲芳泽。

他瞧她掩唇咽下葡萄后,又取来素帕轻拭嘴唇,头上的发钗步摇只微微轻颤,一举一动皆是赏心悦目的。

沈煜自小便总听母亲李氏在他耳边念叨什么世家风仪,他听着总是不屑一顾,来到京城见惯了酒囊饭袋的世家子,更是嗤之以鼻。他年过二十后一直不曾娶妻,便是因李氏盘算着等进京之后为他寻一位世家女。那会儿他对世家女的印象不外乎挑剔、讲究、骄纵、目中无人……心里敬谢不敏,只是不愿违了母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