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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少旻到的时候荀蓁正在喂猫，就是那只被内侍带走的猫，但在看到那只橘猫的那一刻，风少旻突然问了一句，“它是不是胖了？”

“是胖了”荀蓁点头，说起这个她也不明白这猫怎么重量增加得这么快。

“让它少吃点，多跑跑。”风少旻给出了建议，“不然就照现在的态势，它是真的要铺满榻了……”

众所周知猫都是液态的，所以……

到时候一只大胖猫怎么说抱着都有点累，而如果荀茂在这一定会补充一句，还对身体不好。

荀蓁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只是“先生怎么入宫了？”

“华阳太后宴请，”风少旻解释了原因，瞅了瞅荀蓁又道，“王上要回来，顺便叫着我一同过来见见你。”

“宴会？”

“嗯，”风少旻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给秦王送人的。”

荀蓁闻言沉默，风少旻看到她这副反应就知道她是猜到了什么，于是他道，“自昭襄王后秦王宗室多娶楚女，其中秦王后宫更是多楚国美人。”

风少旻便说了点宴会上的事，却是半点没提嬴政拒绝的事，见荀蓁俱是认真倾听没有回话的意思，换了话题说起了荀茂。

“荀茂很担心你，”风少旻仔细打量了荀蓁的面貌，见她神色内敛，面上有华，也放下了心。

“我……”荀蓁低声说，“让哥哥担心了。”

“不过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也能放下心。”

总是能出个结果，如此荀茂也不必整日想东想西，挨不着地，够不到天。

“先生不想问些什么？”沉默了会，荀蓁开口问道，毕竟此时的她的确没有做到她当时对荀茂所言，风少旻心中有疑惑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荀蓁到底不能对他实话实说，其中牵连是不能诉之于人口的。

风少旻闻言沉默了会方缓缓开口道，“勇于敢者则杀，勇于不敢者则活。从荀茂的角度来看他还是希望你能成为后者。”

如果荀茂的想法是时时刻刻盼着荀蓁去死那才是有问题！

“人生于天地，总是要顺势而为，但顺心意也很重要，当两者不能兼得时便舍一而从之，至于舍那个，就全看个人想法。”

这也是风少旻不喜欢管闲事的原因，管别人的事，违拗别人的心意又是何必？

“但是你不是我，所以无论怎样做我都无权置哙，这是你的人生，也只是你的，别人能成为你的参照物，你的锚，可最终做决定的只能是你。”所以对于荀蓁的任何选择，他都不会说什么，就是荀茂……也只是暗自担忧，劝说的话他是说不出口的。

“多谢先生。”荀蓁说，对于风少旻一番话她自然是领情的。

“说起来，你对秦王是个什么看法？”

“？？？没……没什么看法……”风少旻的陡然发问让荀蓁有点懵，大概是她也没想到风少旻如此直白地问感情问题。

“没什么看法？”风少旻看荀蓁的神色知她没有对秦王有所谓爱慕之情，但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呢？荀蓁作为女孩子总归是有些心软，与嬴政日久天长的相处中指不定哪天看到他身上足矣打动她心扉的地方，到时候……

她真的不会喜欢吗？

如果嬴政再殷勤些，细心些，再加上他身为秦王的尊贵身份，日久天长总能让荀蓁动心，至于程度……风少旻暂时无法预测。

从功利的角度，风少旻的建议是荀蓁别动心，然后假装动心，这样一来大概率是里子面子都有，当当宠妃，但是日常低调点，靠着秦王……日后再育有子嗣，平平安安大概是能够得到的。

但这种话他肯定是说不出口的，不过好在荀茂正在写东西，到时候让他把这段加进去就好了，那么到时候这段的题目该是后宫生存总路线。

没错，荀茂写的东西类似建议，其中更是夹杂了不少私货，让风少旻很怀疑那东西究竟能不能到荀蓁手中。

嬴政……应该不会搜东西的吧……

“先生？先生？”荀蓁连叫两声风少旻才回过神，见此她有些奇怪，风少旻刚刚想到了什么，想来是很重要的事？

风少旻：是挺重要的，但这种事没法说出口。

男主外女主内，女儿都是由母亲教导，一些后宅私事总是能通过母亲的言传身教来交给女儿，荀蓁母亲早逝而王渝又没有妻子，这样一来荀蓁本应该学的都没有学到。

鬼谷教给她的用到后宫是能行的，就是前提是荀蓁要对宫庭之事有所了解，毕竟拿用在朝堂上的计谋去对付后宫，万一出了事……

风少旻考虑起来他母亲那些早早被他安排养老的旧人，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是养了个女儿？风少旻脑海里冒出了这么个想法，他有点怀疑人生。

“说起来，先生为什么不娶妻呢？”荀蓁问，她说，“我只是好奇。”

“说说也没什么，不过是我……不想负责任而已。”风少旻摆摆手，不以为意，他说，“无论娶妻纳妾，若是有了，必然要对他们负责，孩子也是一样。”

“责任是双向的，既然我不想让人将来养我，又何必这么做呢？徒增烦恼罢了。况且，娶妻生子本就是非做不可。”说这句话时他笑了笑，“至少对我是这样。”

他不需要孩子来继承家业，也不需要他们来养老，至于女人……风少旻不想负责任。虽然说带着荀蓁和荀茂挺像带孩子的，但毕竟不同。

风少旻的想法放在此时是十分奇葩的，荀蓁却没说什么，大概是她在某些方面也和风少旻差不多，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然后就听到风少旻开口，说的却是他之后的打算。

“再过一段日子，天气凉了，我准备到时候带荀茂离开，”

“去哪？”

“燕赵吧！”风少旻给出了一个答案，“秦国这，到时候让荀茂自己来看，我就不陪着他了。”

反正他是不准备再回咸阳这个地方来了，等到燕赵齐魏韩都逛完了就是荀茂自己的事了，当然了以荀茂的武力值，他肯定会找人随身保护着他，免得一不小心被恶向胆边生的人给砍了头。

“这样也好”荀蓁点头，离开秦国，荀茂确实应该离开的，此时秦国朝堂不稳，往后更是暗潮汹涌，荀茂还是先在这两年好好积累，如此方能在日后处事游刃有余。

“定好什么时候了吗？”

“入了秋吧！现在还太热。”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便八月吧！

“荀茂不好进来，你若有空，可以去雍馆看看，带着人，不要独自一人。”

总是要防着有人起心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荀蓁点头，只是出宫一事还是要嬴政同意才行，宫禁森严，不是她想走就能走出去的。

…………

荀蓁目送风少旻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是有些艳羡，羡慕什么呢？是他的洒脱，他的自在，他的无所顾忌，更是羡慕他是个男子。

这世上男尊女卑，生为男儿总是要占着便宜的，若她是男儿……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把人牵回书房，嬴政看着荀蓁出神的模样，不由问了一句。

“在想如果我是一个男子会不会好一些。”

如果荀蓁是个男子事情会怎样发展呢？陶夭就不会把她送到鬼谷，荀茂也不一定那么早就会接触到风少旻，他们两个会跟着父亲荀子读书习武，日后更是游学出仕。

那样的话她也许就生怕自己过的不够风光，生活不够多姿多彩，说到底，人总是会对自己得不到的心心念念罢了。

“那样的话，我们……”嬴政沉默了，如果荀蓁是男子，她应当如荀茂一般把出将入相作为人生目标，她大概率会成为自己的臣子，如果他看到她，顶多也就说一句此人甚有仪度。

分桃之癖，龙阳之好更是想都不用想，但凡有才之人，定不会愿意雌伏侍君。

“那样你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当成美人，指不定有人说你是小白脸。”嬴政看着荀蓁的脸，一本正经道，“女孩子总是会喜欢有安全感的男人。”

荀蓁对上他的视线，回了句“就像蒙恬那样？”她这话是没说错的，嬴政虽有力而剑术也不弱，可怎么看都像身上更文雅些，而且更重要的是……

“女孩子还是更喜欢温柔体贴，长相俊秀的人，而且嫁人总是看家世能力的。”

嬴政：“……”讲真的，他有着不明白为什么说起这个荀蓁那么据理力争，她现在也在乎自己长成什么样，可是为什么说她是男子时情况就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