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了。

眼前的何美琪那样的美，红艳艳的一个枪洞在她的额头上绽开。

血喷出一点，只一点，有一粒水点崩进了程真的眼里。

何美琪的唇边带着笑，眼睛仿佛看到了最美的事件一样，美得惊艳，她的表情定格了，不过一秒，就向后倒下去。

“美琪，不，美琪！”李飞在程真的身后叫道。

程真愣愣地看着何美琪倒在自己的面前。

“啊，不……”一声尖叫，喊破了这夜里的凝重。

程真感觉喉间一股腥甜，她控不住的，一口喷出来。

她喷出的血，远比何美琪被枪击后出的血要多。

周锦生匆忙地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程真：“程真？程真！”他叫她的名字。

程真听不到，她的眼里，只有何美琪死不瞑目的眼睛，她看到何美琪倒在那里，头后开始流血，一个美丽的生命，如那血一样，流逝得飞快，再挽不回。

“美琪……”她喃喃叫道：“嫂……嫂子！”她踉跄走过去，跪下去。

不知道如何止那流着的血，程真的手仓皇地举起来，伸到何美琪的鼻下去，一点鼻息也没有。

出手的是狙击手，一点生机也没有给何美琪留。

“程真，她已经死了！”周锦生在她身后走过来，试图要扶起来。

程真用力地甩开他，回头看周锦生：“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

阿森也走过来：“程小姐，如果不杀了她，先生就得被她杀死了！”

程真看了眼阿森，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她的眼泪在脸上汩汩地流。

阿森与周锦生这一会儿，都不敢太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如对视着仇人一样地看着他们。

“先生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命吗？明明可以有别的办法，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为什么啊！她还那样的年轻，为什么一点的退路都不给她……”程真叫道。她回头，何美琪毫无生机的脸，眼睛还那样睁着，不知道她在临死的那刻，看到了什么，竟然带着笑，是看到了哥哥吗？

她是自己在的嫂子啊，是自己的哥哥爱过的人啊！

上天为什么这样的讽刺，为什么在最后的最后，才告诉她这真相。

她明明可以和这个嫂子说一说哥哥以前的事的，她多想知道，多知道哥哥一点。

“你们杀了她，你们明明可以不用杀了她的，她不过是个女人，就非得下这样的狠手吗？”程真叫，她跪地不起，泪水浸湿了她的脸，她的手上全是血，却捂不住何美琪流血的伤口。

周锦生在她的身后，试图扶起她来：“程真，她已经死了，你不要这样……”

程真听到他的声音，猛地回过头去：“你这个伪君子，什么是她已经死了，她明明可以不死的！都是你害的！”

周锦生努力地抓住她的手，摇着她的肩，试图让她清醒：“程真，程真，我也不想这样的……”

“你也不想这样！你也不想这样！你虽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我哥哥是，何美琪也是！”程真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