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国际影视城。

宴疏同可怜巴巴地蹲在门口，手里还捧着一个隔壁早餐店剩下的最后一个大肉包子。他今天起晚了，一直睡到九点多才睁眼，等到赶来影视城的时候就已经十点。

也是运气好，宴疏同才能吃上这最后一个肉包子，还是热气腾腾的。

但起晚这事也不能怪他，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波澜壮阔的程度比他之前短暂的十七年人生还要精彩。

昨天算是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宴疏同精神实在撑不住了，回家倒头就睡。

从九点多睡到九点多，整十二个小时，他这才觉得自己又缓了过来。

宴疏同在心里和系统交流，

系统不为所动：

宴疏同：……

行吧。他和一个油盐不进的机器人在这儿较什么劲呢。

吞下最后一口包子，宴疏同从地上站了起来。长时间维持蹲姿让他在起来的一瞬间，眼前出现了一片看不清的黑雾。不过很快他就缓过来了。

打量了周围，宴疏同学着门口其他接活的群众演员，试图完成自己的任务。

是的，任务。

脑海里的这个自称系统的不明生物，是宴疏同在三天前的马路边上捡到的。彼时他才从医院里出来，得知了自己胃里长了个肿瘤，正失魂落魄着。

突然脚下一个坚硬的触感吸引了宴疏同的注意，他低下头，才发现不知道是哪个没公德心的人，喝完了饮料不把易拉罐扔进垃圾桶。

秉持着为社会做点最后的贡献，宴疏同把饮料罐子捡了起来。

不过这是什么饮料啊……他好像从来没见过这种包装的易拉罐。

这个念头才一出现，宴疏同就见手里的“易拉罐”一闪，化成了无数个斑驳的小光点，涌入他的体内。

一句国骂都没来得及输出，下一秒宴疏同就听见脑子里面凭空响起了一个机械声音。

“……？”什么玩意儿？宴疏同迷茫了一瞬。

他好像是胃里长了个肿瘤，不是脑子吧？

宴疏同愣住了。

不是因为脑子里这个陌生的声音在咒他，而是因为对方说的这些话，和他刚刚在医院里听医生说的大差不差。

只不过医生的话没有这么绝对，而且也没有这么精确地预测出他还能活的时间。

医生只是说了些“位置长得不好”“可能病变”“建议等肿瘤长大一些之后及早切除”之类的话。只是这样，宴疏同就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上个月才刚过了十七岁的生日，他还没活够。

即便是他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困难了。

医生说他会得肿瘤也多少和他不规律的饮食作息有关系，宴疏同理解，但这并不代表他有足够的从容去面对死亡。

“你说我的肿瘤会转化为恶性……你为什么会这么确定？”话问出来的时候，宴疏同其实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脑海里这个不明生物的身份不一般。

他娱乐生活很少，但一两本网络小说总是看过的。书里面的主角总是会有奇遇，捡到来自高级位面的天外来物，然后大杀四方，成为人上人。

系统的回答一板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炫耀，宴疏同又听系统补充了一句，

“……好的。”

“但是以我们地球现在的科技发达水平，切除一个小小的胃肿瘤也是足够的。”

宴疏同又顿了顿：“虽然我的钱不够，但我目前名下还有个五十多平的小房子，卖了就够我做手术的钱了。”

“这个我也知道，医生都跟我说了。但医生也说了，等它再长一长，有个三厘米就可以给我安排手术了。”

“那就一个月呗，一个月以后我就……”

嗯？宴疏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刚刚这个系统说他还有多少时间了可活来着。

系统好像知道他说话戛然而止是因为什么一样，

……这个时候的敬称似乎显得格外不礼貌。

“你刚刚一直在劝阻我，你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