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呐喊(2 / 2)

作品:《四合院之饮食男女

厂里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李怀德完全信任的一个都没有。

最容易出问题的景玉农在钢城,出了问题就是重大问题的李学武也在钢城,他怕什么!

现在这场风波在他的控制范围内,正好用来晒晒底,看看谁有问题。

杨元松这一次折腾不起多大的浪,到时候他回去收拾残局,都不用费多大力气,便能扫清他在轧钢厂最大的障碍。

没了人心,又没了上面的支持,杨元松走的这一步棋真是又臭又没品,丢人丢到家了。

这个时候李怀德恐怕都要忍不住笑出声了吧,这不是老天都帮助他嘛。

最后一块拦路石自己作死给他挪位置,不知道的真以为杨元松脑子出问题了呢。

可这种判断是依托于提前知道了关键信息,李怀德打了一个信息差。

如果杨元松知道这件事做不成,他也不会这么莽撞了。

这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了,相比于后悔药,更可怕的是绝望中的一意孤行。

杨元松现在就是这种心境,眼瞅着要掉沟里了,可他还是忍不住的踩油门。

钢城的消息自然是没有京城的快,杨元松早就收到这股风了,吹得他是透心凉,冰寒刺骨,四肢发麻。

退路是不要想了,从他决定亲自下场赌一把的时候就自断了那条路。

而当他把宝押在张国祁的身上时,这块料差点把他给吓死。

在医院喊的那几声就像是开宝前赌徒们激动的呐喊,他已经看见骰子影了。

当时他就在想,要是出了豹子,还不是通杀啊。

李怀德一系所有人都被清除掉,还轧钢厂一个郎朗乾坤。

到时候他掌握了管委会,又维护了组织的完整性,让轧钢厂平稳着落,他就是轧钢厂最大的功臣。

谁不想大权一把抓,谁不想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如果管委会一个人说了算,那他觉得由他来坐这个位置更合适。

在他看来,他对轧钢厂是最无私的,也是最有价值的。

现在一股风吹过来,这些想法都如梦幻泡影,晃晃悠悠的似乎要破灭掉。

他从未想过,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要用正治生命去诠释一个成语——困兽犹斗。

李怀德离开的第三天,他终于看清了对方在周一会议上的安排和态度。

当得知打败自己的不是对手,而是自己的无知,这对一个有着丰富争斗经验的干部来说比枪毙他都难受。

李怀德摆足了以退为进的姿态,如果等对方回来,或者让形势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那他就更没有好下场了。

所以,现在他只能按照对方给他的路去走,一条道走到黑。

太狠了,杨元松心口微微作痛,强忍着拿起电话,打给了薛直夫。

没有倾诉无奈,也没有故作可怜,有的只是他以谠高官的身份,对纪监工作施加他能施加的最大压力。

“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放狠话,摆态度,就是要拼个鱼死网破,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怀德不想弄死他,更不会在轧钢厂里针对他,有的只是像对杨凤山那样的折磨和摆弄。

等什么时候他们身上的光环逐渐散去,那个时候才是李怀德放松对他们警惕,才会置他们不理。

所以,他要破这个局,只能硬着头皮主动散去这一身的光环。

薛直夫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他就成全对方。

知道他不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杨元松也要为组织保存力量和火种。

所以这个时候与薛直夫的决裂就显得尤为必要了。

不仅仅是对薛直夫,对轧钢厂内所有人,他都得撕破脸,做疯狂装。

这样李怀德才不会忌惮他,害怕他身上的影响力。

都是老同志了,对方是个什么心思他猜的出来,咬着牙做吧。

轧钢厂纪监收到了书记的压力,要求他们加大对张国祁的审讯力度,加大对他说出的那些财物和可疑地点的搜查强度。

这一要求就差点明着说让他们去查李主任了,或者明着说去李主任家里看看有没有可疑物品。

薛直夫能怎么做?

他只能是顶住压力,给纪监的人以时间和空间去办好这个案子。

李学武给他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那二十四个字,就是李怀德给他的底线。

干工作没人管,但要有理有据,真越线了,那就不是干工作了,而是对着干了。

同他一样受到杨书记压力的还有谷维洁。

杨元松要求她尽快完成对基层谠组织的重建和恢复工作,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恢复组织的领导和管理地位。

这一要求不能说是错误的,只能说要求的时间是错误的。

现在外面搞大学习,你让轧钢厂内部搞反对大学习?

这不是刺激基层那刚刚恢复平静而又特别敏感的神经嘛。

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种事,你是书记,我也不能听你的啊。

谷维洁回复他的言辞并不是很犀利,她很了解书记当前的处境,所以她只是说了时机不成熟,会尽快办这件事。

机关里说的“尽快办”是多快呢?

就是“下次一定”的那种快!——

沙器之汇报完,李学武便去找了李怀德。

两人在一起谈了一下津门办事处的事,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因为资金投入大,距离京城近,津门办事处的发展后来者居上,比越州都要完成的快速。

在津门坐镇的庄苍舒很清楚李学武办事的作风,所以都是可着实际的干。

李怀德去的那次他看的很明白,领导说得也很清楚,以后津门将作为贸易中心来管理和运营。

他作为第一任管理主任,李学武对他的态度和看法尤为重要。

简单的来说就是,他要向李学武汇报工作。

李学武跟李怀德要谈的不止津门一处办事处工作,还有已经开始运营的越州办事处,以及已经运营大半年的乌城和尚未开展运营的吉城办事处。

在几个关键位置城市设立办事处,前期主要注重资源交流和地缘优势。

这也给以后的办事处开设提供了经验和指导方向。

李学武正在将这一项工作内容归纳总结,形成指导性方案,方便明年的贸易扩张。

李怀德很欣赏李学武这种走一步看十步的做事方法,更理解和支持他的这种做法。

就李学武所提出的发展和建设方案,他把在这边视察工作的景玉农和炼钢厂一把手董文学也叫了过来。

四人从各自的角度分别对这一方案进行了全面的讨论和研究。

最后指使办公室尽快落实和总结形成报告,提交管委会审议。

李学武从小会议室里出来,见沙器之在等自己,同一起出来董文学说了一句,便往外走。

炼钢厂招待所。

这边给李学武准备的房间他一直都没用,不过该开还是得开,不然怎么解释厂里的副书记到钢城住哪了。

回到三楼房间,老彪子同麦庆兰已经在屋里等着了。

看见李学武进屋,两人都站了起来,老彪子打招呼,麦庆兰跟着也叫了武哥。

李学武回手关了房门,这才走进来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路上都顺利吧?庆兰第一次来东北?”

“挺顺利的,睡一觉就到了”

老彪子笑着点了点头,接了李学武递给他的烟,还给李学武点上了。

麦庆兰有些拘谨,她不太了解李学武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一会儿是工厂干部,一会儿是分局干部,一会儿又是卫戍区干部的。

而他的工作地点也是不确定,京城就不说了,这一杆子又来了钢城。

李文彪跟她说的也是不多,只让她准备了几身衣服,还有过冬的棉裤。

她刚刚来得及看了父母一眼,便火急火燎地跟着李文彪来了钢城。

一下火车,李文彪倒是敢走敢闯的,出了火车站,走到一辆吉普车前面直接亮明身份,说了是来找李学武的。

吉普车直接将他们送来了这边的招待所,就像一路上她是懵的一样,直到进了这个房间她也是懵的。

这到底是要干啥,还用得着千里迢迢的干事业?

李文彪不说他是收废品的嘛,这废品回收站到底多大个规模啊,都能从京城收到千里之外的钢城来。

在四合院那边还没熟悉几天呢,变化也太快了些。

她面对李学武的客套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我没来过东北就得来一趟?

我没去过的地方多了,真不会让我们全国各地满处跑吧?

“长话短说,我一会儿还有个工作会”

李学武走到书桌后面坐了,看着大胸弟说道:“昨天我跟三舅谈了谈,钢城的情况不是很好,刚刚稳定下来”。

“吉城的问题暂时还没确定,我下午会过去一趟”

李学武用夹着烟的手点了点大胸弟交代道:“我会带走周自强,你下午就去接了他的岗”。

“具体怎么做,该找谁对账,三舅会跟你说”。

“明白”

老彪子难得的严肃了表情,认真地说道:“我倒是想要看看这些人有啥可牛哔的”。

“不要有太大压力,按照你的行事节奏来就行”

李学武没在意他的狠话,点了点烟灰,道:“明天下午我回来,后天我就走,所以你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

“三天足够了”

老彪子郑重其事地点头应是道:“钢城我一定会完完整整地接收下来,你放心就是了”。

“你做事,我放心”

李学武使劲抽了一口烟,吐了烟雾道:“三舅会给你安排人手,用不用,怎么用,都由着你”。

看了看自己这位满脸横肉的大胸弟,李学武很理解他初到陌生环境的安全感匮乏症,这也激起了他的凶性。

这是好事,可也是他担心大胸弟意气用事的本因。

“我的要求不跟你强调了,只说一句,一定要注意安全”

成年了,还成家了,是时候立业了,在京城自己身边锻炼不出来他的能力,顺风顺水的环境里他已经养成了傲气的做事风格。

来钢城磨练一下,未来自己的这些事业还需要他来支撑。

看着他答应的痛快,且态度也很认真,李学武便放下了心。

站起身对着麦庆兰微笑道:“实在抱歉了弟妹,委屈你跟彪子在这边干事业,好好过日子,他有什么不对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这么说着,也没在意麦庆兰的惊讶和茫然。

他们刚才说的很快,有些话麦庆兰不了解,也不明白是啥意思。

可看李文彪的态度,怎么像是要去打架的呢。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能干这种事。

尤其是李学武,大干部了,虽然年轻吧,可总不能把李文彪从京城叫过来打架吧。

她迷糊的时候,李学武已经往出走了,边走还边跟李文彪交代道:“房间是我的,一直都没住,你让庆兰住在这边吧,事情有一定了再去码头那边”。

跟着李文彪送了李学武出门,在门口她看见了来火车站接他们的秘书。

再见李学武两人下了楼梯,她同李文彪回了房间,这才开口问道:“你跟我说明白,这到底是要干啥?”

“干事业呗”

老彪子倒是没在意地笑了笑,说道:“武哥跟我闹着玩呢,故意吓唬你的”。

他走到书桌前面,按灭了手里的烟头道:“就是在这边开了一个回收站,有些账目不太清楚,我先去收拾一下,然后接手这边的管理工作”。

“你别骗我了!”

麦庆兰走到李文彪对面,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是不是要去打架?”

“打啥架啊,呵呵”

老彪子笑了笑,摊手道:“你就看我这样,像是来打架的嘛,我都多少年不舞刀弄枪的了,早就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

麦庆兰说不过他,只要李文彪故意避着她,她就问不出个明白话来。

“合着你带我来就是伺候你生活的是吧?”

“你娶我是想找个媳妇还是找个大丫鬟啊!啥啥都跟我说,就知道骗我!……”

“嘘~~~小点声!”

老彪子见媳妇儿发火了,赶紧示意她别吵,同时还提醒道:“你当这里是哪儿啊,周围住着的可都是领导”。

说着话还点了点自己脚下,说道:“这是武哥的房间,闹出闲话来多不好”。

说完拉着她的手,把她按在了凳子上,说道:“真就是我说的那样,只是你也知道,人家故意亏的账能轻易交出来嘛”。

“所以你就要打,就要抢回来是吧!”

麦庆兰听懂了,他还是要去打架的。

“什么话这是”

老彪子故作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笑着解释道:“他拿了我们的东西,我只是又拿回来,中间会有一点点小误会,解开就是了”。

“好,你去打”

麦庆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打死了我就改嫁!”

“那不正合了你心意嘛~”

老彪子笑着说道:“到时候找个俊俏的,有文化的……”

“李文彪你混蛋!”

他的话还没说完,麦庆兰便指着他骂了出来,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禁逗呢!开玩笑的话都听不出来啊!”

老彪子这下是玩大了,看着麦庆兰趴在那哭,他挠了挠眉毛,想着这会儿跑的话还来不来的及。

本来从家里着急忙慌的过来,麦庆兰心里就没底,到来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她更是怕的紧。

等李学武跟李文彪说完那些话,她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似的,真怕有事要发生。

她正害怕呢,李文彪还说这样的话,气的她实在是忍不住,把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了出来。

李文彪看见她真哭,也是麻爪了,赶紧去哄,去劝,还做保证绝对不会动手。

招待所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李学武不知道,他正在接待从京城来这边做鍕工加工指导工作的轻兵所一行人。

李正风带队,同几位枪械设计工程师到鍕工厂考察了这边的制造工艺。

因为有保密和安全要求,进来这边的人数不是很多。

李学武和杨叔兴在,由杨叔兴给李正风一行人做了讲解工作。

前天的工业视察他并没有进来看,知道李正风会来,等着他一起呢。

两人站在一起,边听边看边讨论,身后还有秘书在做着记录。

鍕工厂的机器都已经安装到位,调试工作都已经完成,就连试生产工作都在设计师的指导下早就完成过了。

李正风等人到这边看到的是,已经开始正式生产的加工车间,工人也是从炼钢厂和轧钢厂选拔出来的老中青三代主力工。

对于钢铁企业来说,尤其是轧钢企业,拥有完备的金属加工技术储备,造枪实在不是什么高难度工作。

当初在搞这个的时候,夏中全就看过项目书,可他连翻开看看的意愿都没有。

术业有专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他不愿意接触这个。

最重要的是,即便是他设计出来了,轧钢厂也不能造,他没这个“研发”资格,造出来的枪也没有牌照。

要说造武器,夏中全说他还会造迫击炮,造榴弹炮呢,可有啥用,根本不是那回事。

不用夏中全,就是车间里的青工,给他一个车床,他都能给你造的出来。

所以这边的鍕工厂组建的最顺利,也是最快实现生产的。

这个时候的工厂和工人就是这么的武德充沛,技艺娴熟。

五几年的时候全国哪家钢铁企业没干过这种活儿,只不过是现在的加工要求更精准,要求更严格罢了。

精确步枪,重点就在于精确,所有零件必须严格按照图纸来进行加工,这可比造大炮精密多了。

李正风拿着游标卡尺,检查了几个刚刚加工完成的零件。

当他点头对工人的技术表达认可的时候,开车床的小子都没什么骄傲的笑模样。

这特么有啥可骄傲的,他要是傻不拉几的去跟对方握手,或者咧嘴接受对方的夸奖,等回头还不得让车间里的同事们笑话死他。

这东西看着很复杂,难的其实是设计,还有材料工艺,加工只要有手就行了。

李正风过来,也仅仅是看过才放心罢了,他要做的是考察这边五金加工工厂。

因为匕首、钢盔、饭盒等五金产品也是从这边生产加工。

他是搞设计的,可也是搞管理的,精明的很。

精确步枪是很值钱,卖出去的利润是很高,可销售数量决定了它的利润不会多于单兵其他装备。

一个班能配一把66-6,可饭盒这些东西得是人手一个的。

他想了,等这个项目赚了钱,先请所里的职工吃顿红烧肉。

要大块的!

一个人能分四五块那种!

这些年所里经费紧张,实在是太亏胃了,一说起这个他就想哭,早点遇着李学武该多好。

早遇着便宜大侄子,早吃上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