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夏也不强求,想了想,餐桌上拣了几个温热的奶黄包,又盛了些汤水,装起来拎着往前殿去了。

因为有骆茜茜领着,也不怕迷了路,拐过长廊,转眼便来到白玉阶梯脚下。

殿前偌大的广场上平日里总是空旷的,今儿却站着许多人。

甘夏拽着骆茜茜停下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定睛一看,侍卫模样的人两个一组共同压制着衣衫褴褛的犯人,手持利刃,反着寒光。犯人们被堵了嘴,双手背反扣在身后栓紧了,剧烈地挣扎着。

这些组合很多,几乎铺满了半个广场,广场的那一侧,是乌压压地另一片人群,寻常的宫女太监打扮,神色仓皇,怕是来观刑的。

这么大的事,每个宫里应该都传遍了,她怎么不知道?

还是......唯独她不知道?

头顶上传来太监独有的尖利嗓音,不带一丝温度:“行刑!”

是李德贵!

在甘夏印象里,这人是拍彩虹屁的小能手,惯会偷奸耍滑,在骆邵虞面前总是怂的一批,平素笑面狐狸似的整天乐呵呵。

甘夏知他能坐上总管的位子,其人定不似表面一般和善简单,但她是头一回听见这人如此冷冽的声音,好像顺着人的脖颈爬行的蛇,冰凉黏腻,让人忍不住哆嗦起来。

她顺着声音抬头看去,李德贵抱着拂尘,恭敬地躬身,站在男人身后。

男人背着手,眼窝深邃,凤眸狭长,神色淡漠地俯视着底下乱糟糟的场面。

广场上忽然爆发出沉闷的嚎叫,然后是刀剑隔开皮肉、砍剁骨头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人不由得牙酸。

甘夏转过头来,猝不及防地看见犯人们全部断成两截,血喷射了一地,他们还没有死掉,上半身掉下来,扒着地面惨叫着挣扎。

眼泪瞬间飚出来,甘夏吓得扔了篮子,里面的食物滚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