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轴转了两个月,虽然累得每天回到家倒头就睡,但好在除了给外婆买药之外,还能付清学费。

暑假的尾声,十六岁的少年终于轻松许多。

三年前他一夜失声,查不出来什么原因,后来索性不查,纸笔也能够交流,还能省下一笔医药费。

但幸好这三年里头,即便没有治疗,他受损的声带还是在逐渐恢复,只是或许过久没说话,说起话来仍然生涩,因而他大多数时候都尽量用打字表达。

他以为看见了一些生活的希望。

为此他还让爷爷不要再一大把年纪还接一些补鞋子之类的计件活儿,眼睛都坏掉了。

却没想到,几天之后,爷爷毫无征兆地发起了高烧。

送进医院时已人事不省,随后很快便离开人世。

生老病死,本就常态,何况少年已不是第一次亲手处理丧事。

他沉默地撑着起来,去医院结清医疗费用,联系殡仪馆,购买墓地。

暑假赚来的学费如此便空掉了。

秋日寒潮一夜来临,小镇叶子落光,呈现出枯败之象。

他身侧只剩下一个时而清醒,时而犯糊涂,两眼昏沉的年迈体弱的外婆。

而后,便是周家听说此事,联系上了他。

他还记得幼年,在机场分别,被两家人分别带走时,他死死攥着五岁小女孩的手,宛如攥着最想要的玻璃珠,掐得她小手发红,眼圈也发红,讨厌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