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晅说:“心跳有点快,歇会。”

刚拉上时倒无感,但后续反应异常强烈。情侣间的任一举动对他而言,都有种在契约书上敲章定案一般的仪式感。恰如当下,他的心跟一口气跑完一千米似的急促轰鸣。

玄微倒不以为意,只把另只手盖到他左胸感受一番,而后评价:“是挺快。”

她的动作跟要给他一掌似的,陆晅无言:“……我牵你手,你没感觉吗?”

“有啊,”玄微拧眉,答得很是细节:“感觉你手有点热,还有点黏。”

“……”当他没问。

陆晅接着走,没放手。

他们去了一家杭城颇具名气的早点店,它家生煎包堪称一绝,外焦里嫩,金灿灿的,一口下去是恰到好处的酥脆,肉汁滋滋往外溢,满口生鲜。

也难怪回头客极多,铺子里人满为患。

不过他们来得早,店里人还未挤挤攘攘,座无虚席。

陆晅找到一张空桌,招来老板,相对保守地叫了三份。

生煎包个头不大,玄微一口一个,不经意间,已经吃空一盘。

她吨吨吨喝着豆浆,胃宛若黑洞。

陆晅手搭着脸,盯着她用餐。

他发誓玄微是他出生迄今所见过的吃相最为不堪入目的女性,不,不是女性,是人,可他就是看得目不转睛,还浮出满足笑意。

陆晅忽然好奇:“你认识貔貅,还认识饕餮吗?”

玄微顿时戒备脸:“你问他做什么?”

“你跟他……”陆晅淡淡笑起来:“谁更能吃。”

玄微:“当然是他!他进食如豺狼猛虎,哪有我斯文!”

陆晅:“?”

他抽了张纸巾,手直接越过桌子,替她揩了两下油润的嘴角:“他们也在人间生活吗?”

玄微一饱就困,打了个哈欠回:“貔貅在,饕餮不在。”

回想他俩初遇,陆晅心中有疑问始终悬而不决:“你那时为什么想办身份证,是一早就有来山下生活的打算吗?”

“不啊,”玄微摇头:“只是想出行更方便些。”

“那老头是谁。”

“土地爷。”

“卧槽。”

“?”

陆晅无法叙述这种发现、这种变化,本来井然有序的世界观,成了不小心碰乱的拼图,在短短两月内被打碎又重建,呈现出另一种瑰奇。

他开始下意识审视这间店铺里的每个人,揣摩着他们的身份。

似乎猜到他脑子都装着啥,玄微呵了一声:“别看了,这店里除了我没别的。”

“哦。”中二心事被戳破,陆晅不咸不淡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