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他想到以往读过的画本。

她闻言,指了指身后江水。

他顺着她细白小手望去,红日初升,朝霞入江,天地秾艳,近乎融为一体。

日出江花红胜火,他们如置身花海,曦光倾城。

他以为她在指时辰,就回:“是啊,天明了。”

玄龟见他理解有误,摸了下头,支吾启唇:“我……我活在江里。”

她声若蚊音,他不由倾身:“嗯?”

“我是江、江里的,不是人,不是你们。”她盯着他忽然凑近的容颜,不由自主结巴,云霞仿佛抹到了她脸上。

男人不再逼迫,非要她说出个理所当然,只道:“家父曾言万物有灵,今日一看,果真不假。”

他自报家门:“在下方行简,云县人。”

他脸也红了:“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猛烈摇头:“我没有名字。”

“你没名字?”他诧然挑眉。

“嗯,没有,从未有人给我起过。”

她眼中盛芒似星,让他脑中一烫,不由热忱道:“我给你起个名可好?”

她一愣,继而烂漫展颜,惊喜得头如捣蒜。

女孩微笑极美,方行简恍然失神。

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搜肠刮肚,摘拣着那些珠玉美词。

可脑中仅存她方才那惊为天人的一瞬莞然,他心道不如叫莞莞?

但不尽然,也不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