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简启唇道:“现下带我回船也是顺便吗?”

玄龟闻言,猛一下扎进江水,一寸脑壳也不外露。

她只字未言,只是□□速度越发迅疾。

——

时以至夜,两人重新回到船上。玄龟变回女儿身,悄然行走在他身侧。

大厅烛火通明,似有人设宴斗文,酒香四溢。

他们停在窗边,只听人扼腕感慨:“昨夜方家儿郎居然坠水不知所踪,不然今夕还能听听他满腹锦绣。”

“那小子五岁知读书,习读句、属对、声律,十岁就能写诗了,可惜,有王勃之命却无王勃早年之幸,恐怕已魂归九天,无缘殿试。”

“不知他为何半夜要去船边……”

“怕是见月色甚美,不想船身颠簸……唉——”

言辞间,无不痛心疾首,还有人抬袖涕零。

玄龟气音道:“他们讲的是你吗?”

方行简面色沉晦:“是我。”

玄龟不明:“可他们当中几个不是昨儿才抛你进海,为何今日又这般心痛?”

方行简闻言,眉间舒缓一些:“你傻不傻,一群惺惺作态的伪君子罢了,在这边假仁假义,想撇清关系。”

玄龟问:“那你打算作甚?可有计划?”

他似乎在一刻间有了想法:“你且看好。”

她刚张口要言,男人已一拂衣摆,昂首阔步迈入大厅。其声朗朗,亮如清川:“方某来迟,还请各位海涵。”

厅内众人闻声色变,其一往后怯缩,仓皇间,踢翻了一几茶果,杯盘狼藉。

“你……”大家面色惊疑不定,均坐不稳身体。

“在座见到我为何这般惊惶?”方行简无辜立在原处,还用手摸摸额角:“是方某脸上有什么浊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