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君九倾挑眉,很是不屑地瞥了沐清徽一眼,道,“你觉得我做事,需要用阴谋?”

分明是极其自大狂妄的口气,君九倾却说得轻描淡写,而沐清徽竟还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

沐清徽知道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但君九倾既然不愿说,她便不可能得到答案,于是她换了话题,问道:“我还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明明让黛黛留下照顾我更方便,为什么你要留在云州?”

“你以为我留下来是为了照顾你?”君九倾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神情冰冷,似是被冻住了的水面。

沐清徽这才觉得是自己想当然了,又受不住君九倾这毫不避讳的目光,便红着脸低下了头。

“教众的事一直都是黛黛负责。”君九倾听着周围响起的热烈掌声,神情微微有了变化,“秦舒峥虽不光明磊落,如今却也继承了啸云山庄,表面来看没辱了你家的名声。”

“他不配。”沐清徽反驳道,肩头的隐痛让她发出一声闷哼,她听着那说书的觉得心烦,便想要出去。

君九倾放了样东西在桌上,沐清徽觉得奇怪,只得坐了回去。她打开绢帕,发现居然是当初那根摔断的玉簪子,只是如今裂缝处镶了金箔,已经修好了。

这玉簪原是她最心爱之物,可知道了秦舒峥的真面目后,她的心境不同以前,如今看着这簪子,竟是觉得陌生:“怎么在你这儿?”

“黛黛给的。”君九倾别过脸,没去看沐清徽,“她说总忘了还你,这次终于记起来了,又走得匆忙,就让我还你。”

这话听着总有古怪的地方,尤其是方才还看来问心无愧的君九倾,此时竟表现得有些心虚,实在有令人遐想之处。

沐清徽看看玉簪,再看看君九倾,见他虽然眼波沉沉,却不似以往镇定,像是刻意在回避什么,特别是他那双耳朵,又莫名其妙地红了,甚至连脖子都红了一截。

沐清徽偷笑,把簪子戴上,问君九倾:“好看吗?”

黛黛是风情妩媚的眉眼,沐清徽便是明艳清丽的面靥,笑的时候,春山舒展,秋波潋滟,是初夏时的草长莺飞,又有冬梅斗霜的坚韧清澈。

君九倾睇了她许久都没说话,沐清徽不知他究竟在看什么,只觉得有些没有来的热,脸上发烫,跟发热了似的。

君九倾欣赏着她低头时的促狭和羞赧,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沐清徽也知自己刚才那一问唐突了,便没追问。

“簪子太普通。”君九倾说完这句便转头去听说书了。

沐清徽看他故意避开自己的样子,竟觉得这样的君九倾有丝别样的有趣,她不由地伸手想去摸一摸他那又跟煮熟了一样发红的耳朵。

君九倾下意识地防备,把沐清徽的手重重压在桌子上:“干什么?”

沐清徽吃痛却不想承认自己忽然做起这么无聊的事,强行抽回手,再拿出君九倾给自己的另外两枚锦囊,道:“云州的事已经解决,你帮我选下一个任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