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山顶的路越不好走,沐清徽知道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否则不至于荒芜至此。

山顶处有几座墓碑,如今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看不清上头刻了谁的名字。

君九倾听见沐清徽的一声抽泣,他松开手,道:“你去吧。”

沐清徽摘下兜帽:“怎么说你都收留了我两年,算是我的恩人,一起过去没什么的。”

此时,君九倾跟在沐清徽身后,看她将墓碑上的白雪一一用手扫去,那一个个沐家先人的名字便出现在眼前,其中还有沐成风。

墓碑前的少女虽被厚重的斗篷罩住了身体,但依旧可见她如今剧烈的颤抖,还有那难以抑制的哭声,在这荒山清冽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沐清徽跪在沐成风墓前泣不成声,已经冻得发红的手扶着冰冷的石碑,纵然已经快要没有知觉,她也仍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想过去一样拉着沐成风,再多叫几声“爹”。

君九倾沉默地看着沐清徽在碑前痛哭,虽不是第一次见她落泪,却从未见她哭得这样伤心,哭得毫无防备——他无法理解这种感受,因为从未体会过。

情绪激动到难以控制,沐清徽得呼吸有些困难,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尽管眼泪依旧止不住得流,犹如决堤一般。

哭得累了,沐清徽便跪坐在墓前,双手和双腿都已经快没了知觉,就连呼吸都是冷的,寒气侵袭着五脏六腑,下一刻就能就将她的血液都凝固住。

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原本空茫的目光终于有了焦距,沐清徽道:“谢谢你。”

声音哭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