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徽此时才发现连怜小指上系着一根极细的丝线,不仔细观察根本注意不到,而她走一段路便要停下扯动那根纵横线,再根据线身此时的因为周围树木移动而呈现的形态推算位置,真可谓步步为营了。

“纵横线的材质极其神奇,可以根据障碍之物的位置拉伸出各种形态,收回后又能立刻恢复初始形态,横绝子有这等宝物难怪会设下这种复杂的机关了。”君九倾道,“他怎么会把这种东西给你?”

连怜只当没听见,继续在前头引路。

沐清徽听君九倾似是有些生气地在质问连怜,便以为是他不满连怜隐瞒和横绝子的关系而吃醋,顿时愁云笼上眉梢,十根手指头不禁绞在了一起。

如此闷闷不乐地走了一段路,沐清徽终于见到了林外的景致,竟是和百草潭有些相似,除了没有

一方清潭,平地而起的草庐仿佛就是连怜那间搬来的。

“见了横绝子你少说话。”连怜嘱咐君九倾,又对沐清徽道,“你看着他。”

“嗯。”沐清徽点头应道。

三人到了草庐前,见有一位白发老者在等候。

沐清徽注意到,一直洒脱敢说的连怜居然表现出了坐立不安的情绪,不停搓着手里已经收好的纵横线,这紧张忐忑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熟悉——仿佛是自己有时面对君九倾的模样。

听见脚步声,老者转身,沐清徽此时才发现,那人虽然鹤发,却并非年迈之人,大约四五旬的样子。

连怜将人带到横绝子跟前,首先归还了纵横线,道:“人我找到了,多谢。”

横绝子没接,盯着君九倾看了多时,问连怜道:“他就是你的……”

“就是他。”连怜抢答,“我就是为他求取血珊瑚的。”

横绝子又去看沐清徽,问道:“她是谁?你昨夜没和我说还有第三个人。”

“借一步说话。”连怜看来有些着急,但比起以往对君九倾的态度,此时已然收敛了不少。

于是二人去了一旁交谈。

沐清徽以为这两人实在古怪,便向君九倾投去了困惑的目光:“他们……”

“我不知道。”

“连姑娘的事,你还有不知道的。”沐清徽自己都觉得这话说起来怪怪的。

她再去看正和横绝子说话的连怜,那不经意间表现出的欲说还休,堪堪明显流露在眉间眼底的倾慕之意,无不透露着她对横绝子有着对旁人绝不相同的情愫。

相比之下,连怜对君九倾虽然亲近,却从来不是这般略显羞涩的模样。

如此一想,沐清徽只为自己突然萌生的念头而暗暗吃惊,不禁再去看身边的君九倾,似乎想从他看来从容的神情中找出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