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倾忍着痛循声追去,见阿难正悠然地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

见君九倾脸色苍白,下盘虚浮,阿难得意笑道:“我该说是你的功夫退步了,还是该说萧正这琵琶骨锁得委实太狠了?”

君九倾眉眼阴沉,道:“沐清徽在哪里?”

“总是就在附近,你找找不就行了。”阿难把玩着手里的叶子道,“不过她肯不肯跟你回去,就不知道了。”

君九倾不愿与阿难多做纠缠,飞身上树想要将其制服。

阿难武功不弱但比起君九倾总是不足,十几招后便落入下风。她在僵持之际,道:“君九倾,你觉得我的这个游戏好玩吗?”

“悉灵是我杀的,你要报仇直接找我就是。”

阿难摇头道:“杀人多没意思,人死了有什么好玩的?像现在这样,让你最在乎的人陷入困境,你不但不能保护她,她还恨你,不是很有意思吗?”

君九倾不得不承认,折磨沐清徽远比直接将过去的仇怨报应在他身上来得折磨人,而现在的他不但没有能力为沐清徽证明清白,还因为蛊毒的影响被沐清徽视为仇人——她那么直白地恨他,没有一丝犹豫和不舍。

“其实沐清徽的意识已经很强,过去被我控制的人是不可能有自己的意识的,可是她居然还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阿难的脸上露出几分欣赏赞叹,但更多的仍是胜利者才有的洋洋得意,道,“不过到底还是我的蛊更胜一筹,她有意识,但这个意识可以为我所用,重新为她塑造身世经历,甚至脾气秉性。君大教主,你有没有觉得沐清徽身上那股不容人质疑的强硬极端,跟过去的你很像?”

曾经的君九倾不屑于解释,旁人可以因为反对他的决定而离开,但如果留下就必须遵守他的规则,这也是当初他没对悉灵手下留情的原因。

但现在的沐清徽显然有着比他过去更多的戾气,那是只要一点刺激就可能爆发的非常危险的情绪,譬如现在的结果,就已经很难再解释清楚了。

见君九倾若有所思、满面愁容的模样,阿难更是开心,笑得很是幸灾乐祸,道:“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你的弱点为我师父报仇,没想到冷漠高傲的九灵教教主也会动情。”

君九倾实在忍不了阿难这令人厌烦的挑衅姿态,挥臂一震,便将阿难震出了两丈。

阿难嘴角渗血,恶狠狠地盯着君九倾道:“君九倾,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可你要知道,南疆的蛊毒只有下蛊的人才有办法解,我死了,沐清徽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变回原来的样子,她甚至会因为蛊毒失控而彻底成为一个无法控制自己的人,到时候她会经历什么,还用我说么?”

君九倾在眨眼间便到了阿难面前,一把锁住了她的咽喉要穴。

看着阿难痛苦的表情,君九倾的眉眼未动一下,阴狠如正捕食的鹰一般带着尖锐的刺,扎在阿难身上,指上蕴着真气,压锁着阿难的脖子,道:“威胁对我来说没有用,你如果真的不怕死,就不会说那些话。我可以放了你,但……”

一瞬间,一道剑光划空而来,凛冽的剑气迫使君九倾松开了钳制阿难的手,待他站定才发现,自己寻找多时的沐清徽正持剑站在阿难身前。

阿难自得地站在沐清徽身后,道:“君九倾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