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昇没有打伞，只穿了一件透明雨衣。雨衣帽子遮得不太好，露出来的刘海湿了一些，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上。

“你怎么还没走？演奏会不是结束了吗？”姜垣走过去，用伞给他遮住上面的雨，低下头看着他。

“我………”岳昇顿了一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小孩对琴是真好，把整个琴盒抱在胸前，一起罩在透明雨衣里，微微低着头的样子，像风雨里一只长在墙角的可怜小蘑菇。

姜垣看着有些不忍，伸手帮他把湿头发撩了撩：“冷不冷？怎么还不回家？”

小孩眼睫毛上带着点沾上的水气：“家里没人。”

“家里没人你就从这一直呆着？不知道自己回去呀？”不知道为什么，姜垣微微有一点恼意。可能看着小孩这样也有点心急，想了想又觉得刚刚语气有点急，软下来，“吃饭了没？”

岳昇被他训的有点呆，卡了一下才找到自己的语言：“演奏会晚了些。我……没吃。”

姜垣就近找了个饭店打发。

今天下雨没有多少人，店里挺清静的。

店主单独给他们炒了菜，炒完又在柜台坐着了。

“吃完回家，别在外头瞎晃。”姜垣说。

“垣哥你……刚刚是生气了吗？”岳昇筷子杵着嘴巴，迟疑地问道，“为什么？”

姜垣顿了顿，没说出话来。

岳昇也没纠结这个问题，脸上带起笑：“而且你不是说来不了吗？怎么还是来了？”

“就……工作完了，顺便过来看看。”姜垣道，“今天演出怎么样？”

“还行。”岳昇说，他吃了一口菜，又问，“垣哥今天回家吗？

“当然。不回家我去哪儿？”他看着对面岳昇眼神飘忽的样子，“你想做什么？”

“可不可以……借个住？”

姜垣可以肯定自己不是心软的人。可是对着岳昇的样子，他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其实，就之前在雨中那一句“家里没人”，已经足够让他动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