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姐，你很怕我？”季沧落苦苦笑，问道。

“我……我……”段笺吓得语无伦次，满脑子都是季沧落人身鱼尾的样子。

段笺信奉了这么多年的无神论，学了这么些年的唯物主义。都在这刻，通通瓦解掉。

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鱼嘛。

“段小姐之前还说喜欢我，看来不过说说而已。”季沧落红唇动了动，语气中带着丝责问与自嘲。

“我没有！”段笺抽噎着反驳，“啪嗒啪嗒”落着眼泪珠子，“呜呜……呜呜……我没有。”

“倘若段小姐不能接受这样的我，那就算不得喜欢。”季沧落冷漠地道，随之默默起身，站立在了床头。

背对着段笺，留给对方个疏离感的高挑背影。

浴巾刚好遮挡住大腿根，露出双笔直修长的大长腿，裸着双脚踩在地板上。

段笺用力揉了揉双眼，眼前的季沧落已不再是人身鱼尾的模样，而是完完全全的人类模样，拥有着人类的双腿。

“你……你的鱼尾呢？”段笺倏地下起身，盘腿坐在大床上。颤着手指，指着季沧落的双腿。

“收起来了，怕吓着你。”季沧落红唇张合了下，淡然着道。

“……哦。”段笺愣了半晌，吐出个字音。

“段小姐，夜深了，请回吧。”季沧落扔下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迈步出了卧室。

“……”段笺轻抿唇，不知要如何接话。

直到季沧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卧室门口，段笺仍默默地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并没有要离开。

***

季沧落先是去了趟衣帽间，找了件白色浴袍换上。然后来到书房，个人默默地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

书房里没有开灯，仅书桌上的那盏台灯亮着。

季沧落整个身影隐在夜色中，立在窗前。窗外点朦胧月色透了进来，清冷月光映落在季沧落的侧脸上。

两扇纤长睫羽镀上了冷白月光，在眼睑上投落下两道剪影。

其实，季沧落并不是故意要将鱼尾暴露在段笺眼前。

意外来得太快，打破了季沧落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