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着听觉,伸出手接住它,揽入怀中。“小猫崽,你这般小,若真的摔到地上,是会变成一摊肉泥的。”

它竖起那双纯净地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正准备挠我,但见着我的侧脸后,又颤巍地收回爪子。

为了表达愤怒,它挪着那小身躯,拿屁股对朝我。

“小猫崽,你可要抓紧了。”我大人不与小猫计较,将它安在肩上,“若是掉下来,不死也是残,老朽可不想养只又疯又残的猫。”

“你...”它心中气氛,却又不敢挠我,只能张大嘴狠狠地咬着我右肩的衣裳,直到咬出丝线来才松口。

倒真是烈脾气。

云雾笼罩,景物隐隐绰绰,有股气流在云雾中不断扭曲,如同在扭曲时与空,小猫崽紧张地拽紧我的衣领。

“玎玲”“玎玲”

“玎玲”

云雾深处传来玉石相互碰撞的声音,间或夹杂铃声叮当的响动。

那铃铛声如若王公贵族马车上的鸾铃,随着马车的摇曳而晃动,恰如鸾鸟和鸣。

一股呛鼻的檀香味弥漫开,小猫崽被熏得眼泪直流,正欲打喷嚏,我用手捂住了它的嘴。

檀香味再重,也遮掩不住其中的尸臭味。

“刺啦”“刺啦”

“刺啦”

那个散发尸臭味的东西拖曳着重物从我的面前经过,我屏住呼吸,也捂住小猫崽的鼻息。

那东西站在我们面前,迟疑了片刻,最终拖曳着东西离开,一边走动,一边嘴中哼着不成调的平调。

“腾-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每一个字,都如同撬开山石般钝涩。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幕-卷-西-山-雨。”

我仔细听着那平调,心中愈发明晰。

“闲-云-潭-影-日-悠——”

“老子受不了了,唱什么唱,唱丧啊你!”陆审言一声大吼,提起他背后的鹿骨刀,从天劈向雾中的尸体。

“审言,莫要...”

我说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他劈下去的同时,一声尖利的女人声响起,云雾随之豁然散尽。

亭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空荡荡的只剩下——

“怎么是个婆娘的尸体!”陆审言弯下腰,拎起地上的女人,“看这模样,刚被我杀透。”

“大师兄,你怎么如此鲁莽,你砍下的明明不是刚刚那东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惊物候用通黑的手指抵住他那通黑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