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最近说话文绉绉的,跟谁学的?”

“莫老师啊!”他靠在我的身上,一副得意的样子,“传承中国优秀文化,多好!”

“你不能再拖了。”我不想再做这所谓的寒暄,“跟我回去。”

我拽着他往外走。

“妈,我到客厅跟莫老师谈一会事儿啊!你别担心!”他一边被我拽着走,一边手忙脚乱地解释。

“莫狂澜…这么急啊…”

“你还想不想要命?”我弯下腰,和他对视,“你看看自己的神识之境,到处都是阴影和瘴气,你可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辰可以撑着了。”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他来回看着刚刚走出来的那间房,眼色有些暗淡。

“还有三个时辰,你的神识最多还有三个时辰就要皲裂了。”

“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她了,好久…”他的眼神隐晦而又闪烁,“她身体不好,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那种眼神的闪烁,对我来说又熟悉又陌生,这似乎是独属于人的忧伤。

或是独属于曾经拥有过父母的人所有的悲伤。

“你舍不得她,为师知道。”我放慢语气,“但是她是假的,是虚幻的,只是你脑海中的一个臆想。”

“嗯。”他垂着头,如同受错的小猫崽。

“但既然她是你脑海中的意向,这也恰恰证明她一直在你的心中。”

他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我。

“斯人已去,但斯人却一直在你心中,哪怕过了千万年,她也活着。”

我摸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小火花,就算这样,你也要一直活在假象中吗?眷恋着心中的虚无和欲望?”

“莫狂澜…”他黑曜石般的眼睛盯着我,闪过无数的情绪。“我…”

“你既然让我进来,必然知道怎么救活你的办法…”我放低声音,循循善诱。

“是,我在剧本上也有一次死劫,上面写了救回我的法子”他点头,“可是…我能不能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还有三个时辰…”

他抬头盯着我,眼神湿漉而纯澈,比我见过最毛绒的猫崽还要更像小猫崽。

如同伸出爪子,在你的心中不痛不痒地挠了一遭。

“那就再等一时辰。”我踟蹰地开口,不自觉地避开他的眼神。

“再多一个时辰。”他转过身抬着头,拿胖乎乎的小手拽着我的衣角。“两个时辰好不好,求你了,师父——”

他这句师父拖得极长,软绵绵的。

有股陌生的感觉慢慢冲击向我的心,如同暖流般细细汇来。

谁能想到他头一次主动叫我师父,竟然是在这样的光景下。

“你…”我已然不敢再看他的那双眼睛,“那就再多一个时辰。”

我说完这话,便坐在了他们家的椅子上。“快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椅子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的,软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