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小兄弟是哪里人,腔调好是特别。”我佯装问道。

“在下刚刚也注意到了。”四王爷跟着说,“看你们腔调,不是边塞之音,却也不是京城之音。”

“也不是什么偏远地方,小生来自…”书生看向我,扇子收起来,朝我的方向竖来,“九华山。”

“九华山,这是个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四王爷问道。

“九华山啊。”书生的眼睛珠直转,“就是个非常荒僻的地方,片草不盛,就连老鼠耗子也不愿意去的地方,那山上还有个山主,姓什么来着…对了,好像是姓莫,可怕极了,是一个活了好几万年的老妖怪。”

我静静地看着滕王手摇扇子、夸张地动弹。

他干脆直接告诉四王爷所有的真相得了。

告诉四王爷他和百夫长都是我安插在南将军营中的鬼尸,顺便告诉他我这个万年的老妖怪,正在磨刀霍霍想着怎么折磨他。

百夫长和滕王的脚底下有一根凡人看不到的玄带,长长在地面上垂落,再往上蜿蜒,最终连接在我的手腕上。

我猜想滕王是真得很想说出一切。

但也是真得不敢说出一切。

毕竟他们的命,都被我攥在手里。

☆、烧心

我们这派、从万年后过来的人中,除了百夫长和华火,没有一个是对这场谋权篡位感兴趣的。

华火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他是只猫。

猫么,大多都是好奇的,对万物有股无法逃脱的新奇劲儿,就连我头发有没有长他都能念叨个十几遍,更何况战里战外。

百夫长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他死之前是个为国战死的兵士,只要关于征战和动用刀戈的事情,他都会感兴趣。

谈到兵法和排兵布阵,他细长上挑的眼里会迸出火花来,如同老树开了花,死水激起波澜。

滕王看到他这副模样,只会把扇子一并,用扇柄拍在桌上。“你在这想着排兵布阵有什么用,这又不是你打的仗,这也不是你的朝代,你可早就死了。”

滕王说得没错。

话是没错,但每次他张开薄唇想要讥讽些什么的时候,我总会有种想要用玄带封住他嘴的冲动。

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往往只能看到烟灰,却最喜欢指手画脚,跳着脚说这说那儿。

滕王毕竟只是团怨念,他甚至无法体会当年沉海的王勃之心,更何况百夫长这个傻子的。

凡是不为自己,且一往无前的,在我这儿,全归傻子这堆。

一想到九华山往后要多了百夫长这个傻子,我的天灵盖就开始突突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