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事实恰恰相反。

谁能想象到,这位安静自若的男子,内心实际上早已绷成了脆弱的一条线,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断了。

那两片隐在胡子中的薄唇,如同被人厌弃的残花,破败黯淡。

前头的人越是发出美妙的轻声细语,它们越是变得死气沉沉,如此僵冷地贴合着,好像再没什么能让它们活过来。

直至夕阳终于被山峦吞没,连最后一抹霞都消褪,再没什么能让他的视线依附了,他才将视线落到他们身上。

又来了。

坐在冯川身后的唐幼一,感觉到背部蜇来了一道似寒又烫的视线。

从她的耳边开始,经过她的圆肩藕臂,缓缓来到她的蜂腰圆臀,再依次回来,最后落在她不争气地发了烫的腮边。

“冯川哥,快点儿……”

她低声催促冯川让马儿走快些。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臆想,因为她一次都没让自己回过头。不仅因为她不敢,更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能。

感觉自己若是这么做了,可能就会失去一些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她也不知自己是在怎么了,明明跟着姑姑的这三年里,已练出了些胆,自信心也高了许多。

比如跟着楼里的艺人学会了唱曲儿,敢放开喉咙与客人热情打招呼了,并且喜欢上自己这副过于丰润的出众身子,会不时学着姑姑梳妆打扮,能让自己美点儿就尽量美点儿。

若非最近要躲避林非献的耳目,她一般不会穿地太素净。

而且,因为跟着单身的姑姑,她对纲常伦/理也没有太多的执念,不然,怎么可能和冯川玩得那么近?怎么可能敢独自泡野泉?

可这一日不知怎么了?她的自信,她的胆子,通通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