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这边,差不多下半个身体都蹲在了水中,从后面看,能看出他刚刚狠狠摔了跤,或从山坡上滚下来,浑身脏泥乱草,肩膀处的衣服被擦破,露出一片擦伤渗血的痕迹,头上的发髻也歪了,乌发微乱地垂在肩侧。

而他怀中显然还抱着个人,从后面看,只看到一双没有穿鞋的脏脚丫,小小圆圆的,正软软地垂在孟鹤棠身外。

他抱着这个失去了鞋子的小婴孩,念念有词地不知在洗着什么,从他身下淌过去的溪水掺杂着刺目的红。

上官鎏有些不敢过去,用力将车夫推了过去。

车夫也极不愿,但又不能不从,只好缩身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轻声喊:“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孟鹤棠缓缓就回过了头。

他额头处有一片面积挺大的擦伤,有血从上面渗流到了颊上,除此之外看起来没其他伤。

可他看起来却是没有了三魂七魄的空壳,双瞳涣散无光,脸上交错着脏乱未干的泪痕,那模样,比他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显得痴傻呆滞,再寻不到一丝一毫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