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弥留的时候,所有人都围坐在她身旁,孟鹤棠戴着一个小猫的面具挤进来,握住她只剩一张皮的小手,对她哑声喊“喵……”,没想竟让很久都不曾睁过眼的小娇芸睁开了眼,朝这个小猫面具甜甜地笑了,然下一瞬,她的嘴角便松了下去,乌黑大眼中的光,如烛火,被风轻轻带走了。

原本妹妹要是好好活着,孟鹤棠可能会忘记对上官家的仇恨,然而妹妹没了,孟鹤棠便重新拾起了复仇的计划,完全变了个人,对自己无比的狠,跟在师父身边苦练武术与障眼法,短短两年,才十二岁,便拥有了极高强的武技。

本想一直跟着师父学到十五岁再回家,没想到师父有一天突然留下一张纸条,说他要归隐三年,要去做一些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情,让河家班所有兄弟姐妹自己照顾自己,低调行事,待三年后再聚首。

于是他便回了崇延,到自家开的上山书院念书了。

因他天资聪颖,几乎没怎么在学堂正经念书,要他扮傻子都轻松过让他在学堂里摇头晃脑地诵诗。

所以人家在上堂,他则是到外面溜达,或躲起来睡懒觉。父亲孟均自然早就不干涉他的自由,表面上与他扮成严父劣子罢了。

然而,其实对孟鹤棠来说,他已经慢慢地忘了他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如今的他习惯了戴各种面具,纨绔也好,桀骜也罢,都能收放自如,不露半点破绽。就算面对他的爹娘,他似乎也戴着一个不一样的面具。

只因他极度缺乏安全感,觉得自己若不留一手,说不定有一天就会被人逼到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