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白鸽胆小,不敢上船,需要人搀扶。孟鹤棠不情愿,但方才是他将人拉回来的,自然得替他师父照顾好他。

孟鹤棠回身,他果然还站在上面。

瘦瘦小小的少年,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宽衫,正低头皱眉地看着船与码头之间的距离,衡量自己该跨多大的步子,使多大的力才不会踩空。

这码头比湖水面高两尺,船上的男人望着岸上的少年,需要微微抬起头才能看到少年的脸。

倒是正好让他看到了少年的全貌。

少年发现了孟鹤棠的目光,朝他递了个戒备的冷眼。

孟鹤棠皱了皱眉。

他知道他这张脸是假的,但是,他敢肯定,这人本就是个娃娃脸,不然脸上的皮透不出自然的光泽。

视线扫过少年的喉咙。如丝平滑。至多十三岁,比颂黎还要小一岁。

这么小的孩子,却浑身长满了刺,眼睛冷的和他的皮肤一样,瘆人的冷白。

倒是鼻梁上的几粒淡色小雀斑,将他的疏冷防备稀释了些,令他看起来,只是个咬人不疼的小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