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温吾与抬头努力睁大眼忍着泪水,对墓碑上的照片勾唇:“想你……”

他拇指摩梭着冰冷的墓碑,另一只手捏了捏睛明穴,不动声色拭去泪水,凝视被鲜花包围的小提琴:“这些年,我带着你的小提琴,在世界各个舞台上演奏,就像你陪在我的身边一样!”

温吾与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对墓碑笑着,就像和齐旭阳说话一般,徐徐道来……

“那天,我带着你的小提琴去看爷爷,听到一个琴声,我甚至有种错觉……觉得你回来了!那音符间全都是你的气息,你的味道……你强烈又直白的感情!”

温吾与闭上眼,脑海里将那小提琴声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他想象那是齐旭阳穿着黑色礼服,带着领结,站在聚光灯下,闭眼卖力演奏,鼻头沁出汗水的激烈模样,他……最爱的模样。

如果齐旭阳还在,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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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老爷子从中午接到老太太电话之后就坐立不安,端个板凳坐在院子里烟一根接一根的抽。

五万块钱刘家老爷子是真的舍不得给李家送回去,可是……老太太电话里说了,唐景晴小五是打算嫁给里州城大户人家来稳住在里州城地位的,要是因为他耽误了儿子的大事,老太太要打断他的腿。

刘老头子这辈子惧内都已经成了习惯,虽然纠结了一个下午,最终还是决定把五万块钱送回去,省得到时候真的被老太太打断腿都没处讲理。

掐灭了没抽完的半根烟,刘老头子把生下半截装进烟盒里,习惯性把香烟藏到厨房,用报纸包好了五万块钱往李家去了。

李家老太太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刘老头子朝他们家走来,放下喂鸡的鸡食桶,用围裙擦了擦手,迎了出来:“亲家公……你怎么样有空过来了?!”

刘老头子除了怕自己媳妇儿之外,也怕自己亲家母这个泼妇,伸长了脖子往院子里瞅了瞅问:“迎娣女婿在不在?!”

“在呢,在呢!在后院儿给家里修木凳呢!你先进来坐!”李老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态度也很好,回头冲屋里喊了句,“小宝爸,你岳父来找你了!”

“我不进去坐了!有点事儿我在外面和迎娣女婿说一声就走了!”刘老头子才不敢进李家门,怕一会儿出不来。

李德宝父亲也笑盈盈迎了出来,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道:“爸……您来了!快进来坐!”

“不了,家里还有活要做!我说几句话就走……你出来!”李老头子朝外面走了两步。

李德宝父亲和李老太太对视了一眼,李德宝父亲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木屑,跟了出去:“爸,什么事儿?!”

刘老头子一脸舍不得攥了攥手里的布袋:“我给你妈打电话说了关于把唐景晴定给你们家小宝的事,你妈说……小五早已经把唐景晴定给里州城大户人家了!我只能过来把这五万块钱还给你,咱们说的那个事情也就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