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坐稳皇后的位置还要多谢他。

是他亲手斩断了她想留在宫外的最后念想,亲手把她送到宫里来的。

她还爱他的时候,他还不是个宦官。

可他的欲望,和她现在拥有的权利,让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后宫除了皇上,不可以有第二个真男人。

她也不需要真男人作伴,更不再爱他。

她只是好奇,好奇像他这样有野心的人,会为了他的欲望做到什么程度。

虞醉抬起眼,看向地上跪着的盛崎沉。

有一瞬,她差点出戏。

她实在搞不清盛崎沉的脑回路。

这出戏演不演有那么重要么?

他竟然为了这出戏,跪在她面前,跪在镜头后的千千万万观众面前。

虞醉垂眸,敛起戏外的情绪,伸出手:“过来。”

她的声线带着皇后的威严,话音儿却媚软,亦正亦邪。

盛崎沉膝行两步倒了虞醉脚下,虞醉拿下护甲,捏起他的下巴,俯身靠近。

四目相对,盛崎沉眼神平静下潜藏着汹涌,情绪深沉复杂。

虞醉却没有带任何情绪,完全入戏。

“新进我这里的人我都会满足他们一个愿望,说说吧,你想要我赏你点什么。”虞醉的指尖虚拂过盛崎沉的脸庞,他闭上了眼,似是难以承受什么一样,眼睫轻轻颤抖。

再睁开,他已经恢复平静。

“你。”

虞醉轻轻笑起来,坐直身子,笑着看他,开口叫的是违背宫规礼制,他们还是年少的称呼:“宁哥哥,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就连我进宫也是你亲自送我来的,这世上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彼此。”

“在我面前你就没必要演戏了,你想要的无非就是名利权势,现在婉儿全都给你了,你快说,你想要什么。”

她的神情天真浪漫。

却像一把刀穿进听她说话的人的心里。

她说着,拿出一个帕子仔细地将手指擦干净。

盛崎沉目光沉寂而痛苦地看着她的手,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那请娘娘把帕子赏给奴才吧。”

虞醉看了眼手里的帕子,又看了眼盛崎沉,又轻轻笑起来,拿起帕子放在唇边,唇上染着红色口脂印在素白的帕子上。

扬手,帕子轻飘落在盛崎沉脸上。

盛崎沉的台词,和虞醉丢手帕的动作都是剧本里有的。

两者串联毫无违和感,且在短短的一段对话几个动作里将一段青梅竹马终成空的故事讲述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