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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涩涩君欢_北紫苏【完结】

战甲穿着有些宽松,可这已经是最小的了。我里面穿了厚厚的夹层,他们都只穿一件棉里衣的,而我却给那个头领要来两件一块穿到了身上,如此看起来我也不怎么薄弱。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这支队伍是要去前方支援,由于战争损失惨重,在前线作战的兵士不断死去,支援队伍的及时赶到也就变成了关键。

刚开始时,这些兵士们对我不理不睬,因为我杀了他们的战友,成为其中的异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况且我也不喜欢这些人。那个名叫大瑞的头领倒是对我一直有着特殊的关照,所以尽管我身单力薄,他们对我也不敢怎么样。这种视而不见的情形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一个多月之后,他们便开始故意给我套近乎,毕竟整天整夜的在一起行军,一起吃饭,甚至一起睡觉。即使是这样,我与他们依然是不同的,最大的不同就是我整天整夜的不离身上的那副铠甲,甚至是睡觉。这件事对他们来说称得上怪异吧,时间一长,他们也就见怪不怪了。既然他们既往不咎的同我搭话,我自然不会不理会,反之,岂不是我自讨苦吃。

每到一个小村庄或者游牧的部落,我们都会美美的好好休息一番。

远远的,我就望见前面有些个参差不齐的帐篷,这是我们途径的第四个这样的部落了,单是看到帐篷和牛羊,我就感觉全身松松散散的。大瑞命令队伍此处休整,我们于是都停下来,卸下马背上的帐篷,忙着将它们支起来。还有些人找来许多的干柴,生了好大的一堆火来取暖。一部分人前往不远处的部落走去,我自然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记得第一次休整,我还以为他们是向村民讨要些水或者食物之类,但是当他们扛着一只只的牲畜回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将他们想的太善良了。那些个牲畜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显然是刚刚被宰杀过的。多达几十条牲畜,如此之多的数量,“讨要”这个词汇怎么会合适呢!他们用长刀割成块状,用找来的树枝一块块穿起来架在篝火之上烤着吃。对于他们的行径我从愤慨直到司空见惯,甚至于适应了他们的生活方式,那就是:大口的啃着羊腿,大口的喝着烈酒,大声的和他们一起说笑。

“长君,我以前只注意到你脸挺小的还黑乎乎的,脏的要命,想着是不修边幅。可你这手却如女子呀!哈哈……虽也不干净,不过看上挺嫩的啊!哈哈……”大瑞领兵很喜欢开我的玩笑,此时他无意中盯上了我端着酒杯的手,便开始大做文章,然后将他的新发现说给一边的兵士们取乐。

“哈哈……”

周围的兵士,喝着笑着作为应景。其实我知道,他们谁也不会对我的手感兴趣,只是没有谈笑之料,顺便拿来下酒而已。我也不介意,因为这样的事时有发生,他们之间还会谈笑玩乐,反而这样表明他们把我看成了其中的一员。我自当也做以回应,供他们闲着下酒:

“呵呵……大瑞领将这是褒呢还是贬呀,是说我过于凌弱吗?要说我也不清楚,怎么我这手就长得水灵灵的呢?呵呵……”我附和着说笑,与他们无任何异常。

“长君好生玩笑,我可不敢小觑你这双小手啊!哈哈……我们都知道它蛮着呢!”大瑞拿起一整壶酒与我的酒杯相碰,然后仰头饮尽,如同饮水一般。一边的兵士也互相敬让,噪杂的说笑在一起。周围几堆篝火边上的兵士,听闻这边的笑声也纷纷扭头看向这边。接着就又各自饮用着各自的酒水,吃着手中的大块肉食,笑着不知何年何月的异人趣事。

酒,是个好东西。如此寒冷的地方用它来驱寒不失为最好的方式,不爱上它都难。

漠北的夜晚较之白天更为寒冷,我常常半夜被冷风吹醒,又在冷风中睡去。我的脸早已经因为对气候的不相融洽而生了冻疮,有的还结了厚厚的痂,面容不复以往的娇嫩,甚至可以称得上毁容了。

远程行军是异常艰辛的,之于他们这些常年在外行军的人有些还会承受不住在中途病重而死,更别提我这个从没有受过战争侵扰的人了。这种旅程就是在刀刃上行走,步步刺痛着我的每一个神经。一路上还多亏了那位大瑞领军的多加照应,不然我早就一命呜呼了。在他的眼中我是个可塑之才,是他需要的一个杀人工具,他自然不想还没有派上用场就白白的给浪费了。

逃走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单凭自己似乎有点困难,师父从小告诫我说,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去做,所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是顾好小命要紧。

终于,我们在又行走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之后的一天傍晚,看到了不远处篝火通明,接连不断的帐篷一个挨着一个,大大小小,不下百座。在其中来来往往的兵士,有的饮食,有的还包扎着伤口,有的随地躺在那篝火旁边休憩。

我望向头顶那高远的闪着明亮星星的天空,它有着夺目的绚丽,满天星星的夜色如此诱人,但是生活在这烂漫夜色笼罩之下的人们,竟如此的不相融洽。

“哈哈——”大瑞一声长笑,“哈哈——”转头对着身后的兵士们又是一声长笑,“我们到了!兄弟们我们与大军会和了!”

“呜呜——呜呜——”我跟着他们一起,同他们一样,发出奇怪的欢呼声,高兴的,兴奋的声音。我兴奋的出发点与他们不同,我兴奋,只因在如此恶劣的风霜雨雪、如此踩在刀刃上的行军旅程中,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