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都是泥地,只有赵行槐住得东厢房铺了砖,床单被褥也是最好的。沈梅花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比对自己还好,丈夫死后更是如此,简直把他当成活宝贝。

苏丫在赵家没地位,住最破最烂的倒座房,一年到头晒不到阳光。

沈梅花自己睡西厢,屋里陈设很简单,不过是木床、蚊帐、一面衣柜、一张桌子两把凳子,以及床对面挂在墙上的一面漂亮崭新的玻璃银镜。

沈梅花一看镜子就来气,将苏丫朝地上一掼,问道:

“我就让你挂面镜子,你非得把镜子往床对面挂,不知道我平常睡觉睡不好啊?人家算命的都说了,床前边挂镜子容易招煞,引来恶鬼,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

苏丫道:“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沈梅花冷哼。

“你以为我会信你么?我早就知道你偷偷在心里记恨我了,巴不得我早死吧?狗娘生的小白眼狼,亏我养了你这么多年。”

沈梅花不识字,骂人倒是不重样,几乎可以用那些流利的脏话写出一篇文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