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淳时刻探查着她的脉搏,第九针举了又举,再度回头望向时晟。

“将军,她脉搏已十分微弱,若这最后一针扎下,只怕……”

这“九穴针”是用来对付那些撬不开嘴的俘虏的,没想到如今却用来对付自己人,赵淳心中五味杂陈,却也不敢忤逆时晟。

时晟一言不发,墨瞳沉沉地望着她。

她斜在地上,原本温婉的小脸,此刻却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脸侧的血迹,也显得越发的刺目猩红,她的紧闭的眼角依稀还带着泪,唇嗫嚅着,声音细若蚊蝇,根本听不清楚,可观那嘴型,依稀是在唤着……

“将军……”

搁在桌上的手陡然攥紧!

“够了!”

一声喝令,赵淳如蒙大赦,长吁了一口气,赶紧收了那针,也拔了她身上的针。

正忙活着收拾之际,时晟突然问他:“你可见过惊吓过度失忆之症?”

赵淳规矩的俯身回道:“惊吓过度失了记忆,不算什么稀奇事,小人孤落寡闻,却也见过两桩,一桩为失忆,一桩何止失忆,直接失了心魂,只怕现在还是疯疯癫癫。”

时晟没再多问,起身走到余小晚身前,俯身将她抱起,小心地放到床榻上。

“她可还好?”

“已疼晕过去,不到傍晚,大抵醒不过来。”

“孩子可有事?”

“暂且无碍,不过……若再这般折腾下去,只怕……”

见时晟不语,赵淳斗胆又说了句:“九穴针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夫人一介女流,竟生受了八针依然坚称不记得昨夜之事,想来……是真的不记得了。”

高德在一旁也抱拳附和,“是啊将军,夫人的为人将军还不知吗?昨夜之事,颇为蹊跷,属下查过,院中下人各个都有不在场的正当理由,有去浣衣房寻那九皇子丢失的衣物的,有去小厨房帮厨的,也有家人突发恶疾下午便离开的,还有……”

不等他禀报完,时晟突然开口打断,“我心中有数,你们先下去吧。”

杂乱的脚步声走远之后,时晟才撩衣坐在床边。

余小晚的肉身已经昏迷,可灵体还活蹦乱跳。

这种感觉很奇妙。

明明肉身没有睁眼,她却能看到周围的一切,只是无法动弹。

时晟垂眸望着她,神色有些奇怪。

那眼底痛苦的挣扎是几个意思?

还有,干干干,干嘛摸她脸?

虽然感觉不到痛,可其他的感觉还很敏锐啊摔!

时晟的手有些粗糙。

不,纠正一下,是很粗糙,非常粗糙,十分之粗糙!

磨得她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