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姚氏再度哽咽了。

余小晚拍了拍她的背,稍事安慰了几句,便抽出丝帕,要了胭脂,用描眉的小狼毫沾着,细细在那帕上写下数语。

【溯洄逆流阻且长,溯游逐之艰且难,日日思,夜夜想,到头不过空茫茫。妾无所望,此生求将军一个虚影,足矣。】

胭脂之色,既朱且赤,描成小字又猩红似血,看着竟有些触目惊心。

一句签文,一道心声。

这是写于玄睦的,也是写于姚氏的,更是写于时晟的。

姚氏接过那帕子,反复看了数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锦儿这是何意?既留了那药,为何还有死守此处?莫不是你真的不要命了?”

余小晚悲凉笑道:“娘,这药我留着,只不过是怕我等不到诞下孩儿那一日,若公主下嫁,容不得我,我便赶在那之前服了药,也好让我的孩儿少受些罪。”

姚氏悲从中来,掩面低泣,又不住地劝说了数句,见实在劝不动她,又深知随玄睦离开牵连甚广,也并非良策,终没有再强求。

“娘会再求求将军,待你产下麟儿,便让他放你一条生路,娘好歹还有些私房钱,都给了你,届时你远离这皇城,想来公主也不会再为难你。”

姚氏虽贵为尚书夫人,可到底人微言轻,苍国又格外的重男轻女,她本身有儿子却还能惦记着她,不顾上官明盛怒冒险过来看她不说,甚至想助她逃离时晟,已属不易,再多,她也无能为力。

余小晚心知肚明,对她还是有些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