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俱都戴着面具,只是那面具简陋的多,没有半点纹饰。

恍惚间,依稀还看到一双蓝眼。

那人见状,俯身要抱她离开,余小晚哪里还肯跟他走,趁他弯腰之际,猛地将他推下树杈!

那人一惊,一把抓住了树枝,不等翻身上树,余小晚突然拔掉头上仅存的一支缠枝海棠簪,朝着他的手比划了一下。

“你敢上来,我便敢扎!”

那人唇角的笑意瞬间散去,声音依然沙哑难耐,“他会要了你的命。”

余小晚趴在树杈,惨然一笑,浮肿的颊,满是血污的脸,怎么看都和原本的花容月貌毫不相干,可偏偏那双晕着水雾的眸子,让人转不开视线。

“人早晚一死,能死在将军手中,足矣。”

那人动了动唇,半脸面具晕着一点银光,沉默地望了她片刻,突然抬起另一只手,直朝她抓来。

余小晚被抓个正着,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他的手狠狠扎了下去!

这一扎,用尽了她的全力,当即便见了血,扎进他手背竟有寸许!

余小晚终归是从未亲手伤过人,手背溅上那温热的血,不由心头一颤,赶紧松了手。

那人随即从树上跌落,跌到一半才探手推了一下树干,轻飘飘落在地上。

捡起随他一起落下的缠枝海棠簪,那人还想再来,却被几个蓝衣人拦住,不远处时晟的人马已追到,蓝衣人携着那人,很快消失在小路尽头。

时晟一骑扬尘,路过之时,抬眸扫了她一眼,视线寒冰利刃一般,只一下便险些将她冻成冰碴。

幸而他并未停下,直追那人而去。

余小晚松了口气,并未急着下来,而是趴在树梢,居高望远,先寻么寻么那破庙在哪儿。

这面具男刚出现之时,她的确惊诧了那么一瞬间,可时晟追击而来后,她立时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时晟在利用她。

面具男也在利用她。

只是他们的目的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