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何意?”

姚氏不再理他,抱着余小晚,眼泪依然汩汩而流,神情说不出哀戚,嘴里依稀喃喃着。

“傻锦儿,娘的傻锦儿,你当初就该应了你爹的!你只道你心悦将军不肯背弃他,可你看看你如今落得什么下场?你爹恨你惘顾上官家得罪了皇上,你心悦之人又弃你如敝履,你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落得如此凄惨……”

罔顾上官家?

皇上果然让上官明找过她吗?

她……拒绝了?

时晟依稀有些恍惚,耳边又传来喜儿的啜泣声。

“小姐,你岁前还一直念叨着,说想再来这海棠林子看看,今日喜儿便将你葬在这里,让你永远守着,想看多久便看多久,待春上,喜儿会再过来,帮小姐折一支最艳的海棠,喜儿保证,喜儿每年都来!”

折海棠?

时晟转身,恍恍惚惚的一步步向那林中走去。

八月中旬,正值果期,树梢枝头结着累累的海棠果,红艳艳的,恍惚间,仿佛一簇簇娇艳的海棠花。

他记起来了……

终于记起来了……

这海棠林子,是他当年初遇她的地方。

那日,不是这样阴雨连绵的天,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

她穿着一身海棠红的襦裙,就站在这一簇海棠间,一颦一笑都如这海棠花般,娇柔温婉。

他记得清楚,他是刚从边关回京述职,为防皇上以论功行赏为由给他赐婚,尚未进城,便先绕到了这海棠林,刻意折了一支海棠送予她,不为旁的,只为赶在皇上开口之前,以心有所属为由,先求旨赐婚。

礼部是六部之中最不起眼的,以他的身份,这样的联姻已是最低调的了,皇上该是明白他的忠心吧。

起先确实安稳了数年,可随着战事的结束,皇上对他越来越不放心。

伴君如伴虎,他心知肚明,他不愿造反,也不愿束手就擒,只能……周旋。

她做了他多年的挡箭牌,也曾一度被传为佳话,说他铁骨柔情,独宠她一人。

独宠?

为何他突然想不起她的模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