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迟疑,也不管私闯男子卧房有多不妥,径直闯了进去。

“九殿下?九殿下?”

一路绕过折屏到了榻前。

尽管屋内昏暗,可依然能隐约辨出床上无人,薄被规规矩矩地摆在里侧,显然根本无人睡过。

天还没亮就不见了人,这该不会是又想出尔反尔了吧?

余小晚怒气冲冲地转身出去,刚出了门,便听廊外传来扑通一声巨大的落水闷响,随即便是咕噜噜的水泡声,像极了昨日酒坛入水之音。

余小晚一怔,下意识地把视线转到了荷花池。

时值凌晨,正是月落日未出,青黄最不接之际,却已然能清晰视物。

池中倒映着屋瓦廊檐,自西向东,直愣愣一溜,唯独她卧房门前的廊檐依稀躺着个人影。

扑通!

那人又扔了个石子下来,少年独特的沙哑嗓音也淡淡响起。

“城门还要半个时辰才开,你这就等不及了?”

一听是玄睦,余小晚微松了口气。

“城门初开之时,正是人最多之时,更易出城。”

话音未落,绯色的身影已然跃入廊中。

“我是怕你阴差阳错……罢了,你想走便走吧。”

阴差阳错……

这也是余小晚最担心的。

所以她才想早些走,免得与耶律越走岔。

余小晚一路提心吊胆,生怕玄睦再耍什么花招,可意外的是,他竟真的将她安稳地送出了皇城。

是的,非常安稳,稳的从来不晕车的余小晚差点吐了!

她终于知道她是怎么在层层追捕下进了皇城了。

泔水桶!

尼玛玄睦居然让她藏在泔水桶里!

每日凌晨,各大宅院,包括皇宫的泔水污物都会运出皇城,统一堆在城外的乱葬岗。

其实这些污物原本是午夜时分送出城的,这样不会影响白日城门畅行。

可苍帝为人谨慎,自打他做了皇帝,改了好多规矩,其一便是这运送泔水的时辰,防的便是夜深人静出岔子。

虽说采琴与耶律越的画像还在城门口贴着,可如今已非他们刚逃走那几日,城门例检也没有那般严谨,端亲王府的泔水桶只大约看了一眼便被放出了城。

余小晚躲在刷干净的空桶里,依然被熏的眼疼嗓子疼,好容易走到安全之处,她才终于被放了出来。

下了泔水车上马车,一路北下。

余小晚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寻了一路都没遇上耶律越的马车,大抵是真的……阴差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