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泠泠,点点红梅绽在枝头,公主一袭堇色宫装富丽端庄,随着轻拢慢捻微一摇首,金凤步摇摇曳生姿,映着红唇平添冷艳。

此情此景,景美,音美,人……更美。

见她回转,公主琴音不断,微微抬首,凤眼流转,先瞟了一眼她的身后。

“侯爷呢?”

余小晚赶紧上前回禀。

“侯爷听闻公主相邀,欣喜尤甚,说要沐浴更衣方显庄重,便托了奴婢先奉上一点心意,望公主欢喜。”

“心意?”公主瞥了一眼她双手奉上的画卷,“看看也无妨。”

余小晚这才上前,与采薇两人一同,小心的展开画卷。

那画中雪梅自不必说,耶律越的丹青妙笔可不是虚谈,莫说本就喜好字画的公主,就是余小晚与采薇这样的“粗人”,也能看出这画中精妙。

“画倒是好画,他倒是有心了。”

公主莲步轻移,上前细细品鉴,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了一侧的题词上。

“暗香疏影月独明,一度孤梅二度晴……”公主沉吟片刻,突然轻笑出声,“这耶律越,满腹经纶都用在了歪地方,倒也有趣。”

采薇虽不明所以,可这些日子却看得清楚,公主对这耶律越确实不同。

她讨好地笑道:“这怎会是歪地方?取悦公主,那可是顶顶要紧的头等大事!公主这般高贵倾城之人,莫说侯爷,只怕全天下的男子都趋之若鹜,侯爷这也不过是近水方便了楼台,不然哪容得他的字画入了公主的眼。”

这一番话甚得公主之心,公主随手一摆,高贵又不失冷艳。

“拿下去好生裱了,便先挂在……本公主的卧房吧。”

这话一出,采薇与余小晚互相对视了一眼,采薇笑得暧昧,余小晚却十分牵强。

那一日,耶律越与敦贤公主相处十分融洽,耶律越温文尔雅,恭谨有礼,与那情书中热烈的表白天差地别,却反而更有吸引力,让人更想与他亲近。

想来也是,表面俊美温雅,内心狂放热烈,这般如玉公子,又有几人不喜?

公主高高在上,寡居多年都无人敢主动靠近,虽说苍帝也曾给她指过婚,可她生性高傲,自然不愿这种像是逼迫旁人娶自己的婚事。

可再高高在上又如何?

她终归是个女子,自然也渴望有个如意郎君。

耶律越俊美无俦,德才兼备,又如此大胆的主动靠近,她又如何抵挡的了?

余小晚尤记得那日,公主破天荒没有午睡,邀耶律越陪她抚琴,两人一立一坐,在那点点嫣红的梅花树下,琴笛合鸣,曲乐动人,其景甚美。

此后,两人谈曲说文,直到日头偏西,公主又留了他用晚饭,这才依依而别。

余小晚是女子,自然最懂女子心思,她看的真切,公主之心,已然沦陷,只消最后一点契机,便能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