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眸微一游移,余小晚撑着伞抱着披风,径直跑了过去。

竹林细竹紧凑,单行一人还得拨开竹枝,撑伞入内行动艰难,本想寻到他帮他遮一遮雨的,眼下只怕是不行了。

她收了伞,丢在了地上,想了想,复又捡起,连同那披风一起揣在怀中,抬步迈入竹林。

竹林茂密,终年无人清扫,到处都是枯枝败叶,踩在脚下沙沙作响。

她抱紧纸扇披风,拨开竹子,小心地四处搜寻着。

到处都是黑漆漆一片,只有远处廊下那小厮留给耶律越的纸灯笼着飘渺的烛火。

夜雨冰冷,竹影斑驳,不大的竹林,仅数丈深,远远不及公主梅林的广阔,却依然将周围的一切都隔离开来,踏入其间,仿佛进入了一方与世隔绝的天地。

她行了很久,直到走到尽头,已经看到院墙,依然没能找到耶律越。

难道方才只是风吹竹摇?

她失望的微叹了口气,不甘心地顺着院墙朝竹林更深处寻去。

刚走了没几步,便见远处竹影婆娑中,依稀有团白影。

天色昏暗,离的有些远,又有细竹掩映,她看得并不真切,只张望着,拨开竹枝,快步靠了过去。

雨打竹林簌簌,脚踩枯叶沙沙,行得近了,依稀间仿佛听到了细微的喘息声,再近些,喘声更浓,待到近前,余小晚蓦然收住了脚。

白衣萎靡,青丝散乱,耶律越斜倒在地上,狼狈地蜷缩在几根细竹之间,枯叶混着泥泞污了他满身,他拼命地弓着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好受些。

他根本就不曾察觉有人靠近,始终紧闭着眼,唇微张着,脸上泥水浑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短促的呼吸凌乱不堪,每喘一次,都像是最后一口气般,艰难的让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