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

话虽这般说,可耶律越唇角的笑意已悄然隐去,只是声音依然温雅如初,

余小晚自然不信。

“你诓我,若不重要,公主如何会因着它就那般信任你。”

耶律越微叹一声,自知瞒不过余小晚,便回道:“玉牌沾上印泥便是皇子官印,传书递信不可或缺。”

余小晚瞬间一凛,“你,你傻了吗?这般重要的东西,为何要给公主?且不说你往后联络族人少了凭证,你就不怕公主将它呈给皇上,皇上再借你的名义传递假消息,危及西夷吗?”

耶律越苦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

“傻的不是我,是你。”

余小晚:“我?”

“没错。你可想过,皇上方才封赏过我,正是对我最松懈之时,我今日不逃,过不了几日边关战报就会传入皇城,届时再想逃,只怕没机会了。若我逃不了,这玉牌早晚还是会被他们搜到的。”

话虽如此,余小晚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可若他们真借你的名义给西夷递消息呢?”

耶律越扬起的骡鞭顿了一下,这才轻轻抽在了灰骡身上。

“我现在……是叛国贼,我递的消息他们不会轻易相信的。”

这话说的轻飘飘的,看似云淡风轻,可余小晚清楚,他心里定然比谁都要苦涩。

叛国贼……

都是她害的。

转眸望了一眼没精打采的余小晚,耶律越再度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

“我阿爸阿妈并非糊涂之人,待我回了西夷,一切便会真相大白,我的叛国恶名自然也能洗清。”

“能吗?”

“能。”

余小晚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这一瞬间,竟想助他回西夷,助他洗掉恶名,助他做回原本那个受西夷百姓敬仰的温雅仁善的二皇子……

骡车并不快,可也比两人的脚程快,一路颠簸着,很快便到了王家庄。

算算时辰,马上就要午时了,在宫中用罢午膳公主就该回府了,届时定然会察觉他们已不再府上。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耶律越在路上大致讲了他的计划,余小晚已心中有数,随着他一同进了庄子。

刚买的罗裙脱下,换了农妇的粗布麻衣,发髻也被散开,由那农妇帮着绾了个粗糙的妇人发髻,又舍了绢花,插上木钗,最末再如上次那般,黄泥汤水敷了敷脸,晾干了便是一脸风尘仆仆。

耶律越也如法炮制,换了农夫的粗衣麻履,吹了满脸的烟尘。

一切装扮妥当,耶律越上下打量了她数眼,似是不甚满意,又寻了个破旧的蒲团过来,示意她塞进衣内充当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