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心头咯噔一下,一个抬眸正对上耶律越讳莫如深的眸子。

没得到回应,采薇也不敢走,大抵是怕她没听到,届时真误了事,便又唤了两声。

余小晚无奈,小心地从耶律越抵门的手臂下穿过,想走到床榻附近假意回采薇一声,免得她一直杵在门前。

可走了两步便走不动了,耶律越紧紧握着她的手,相扣的手指不肯挪开。

眼看着采薇已挪到了窗前,打算敲窗了,窗子并未栓上,向外一拉就能拉开,万一采薇察觉,真开了窗,那岂不是一切都暴露了!

余小晚心急如焚,哀求似的望向耶律越,使劲抽了抽那手。

耶律越却依然不肯松开,清透的琥瞳死死地盯在她脸上,像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望着她一般,连同相扣的手指也陡然收紧!

余小晚忍不住蹙起了眉心。

疼!

即便他的指甲修剪的短而平整,可挡不住他太过用力,五片指甲,各个深嵌,在她手背嵌下了五个力透纸背的深刻甲印。

采薇的身影在窗前晃了两圈,又喊了两声,见还是无人应答,便抬手按上了窗棂,眼看就要拉开那窗子!

余小晚心跳如擂,再顾不得许多,抬手使劲扒掉了耶律越紧扣的手,三步并做两步,奔到床边,急声喊道:“我晓得了!我马上便起身!”

已拉开一点的窗子顿住了,随即咔哒一声合上,采薇在窗外笑着摇头道:“我的姐姐,你也睡得忒沉了些,唤了这么多声方才唤醒。”

余小晚故意清了清嗓子道:“咳!今个儿起早了,转了一圈儿回来有些累了,就又睡了个回笼觉。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这就起身。”

采薇应了一声离开,余小晚这才抬眸再度望向耶律越。

耶律越还举着那只被她狠狠扒掉的手,掌心朝上,孤零零地悬在半空。

他望着那手,缓缓握紧,也不看她,只一字一句的缓声说道:“你当日为我险些丧命,又为我失了清白,如今种种,便当是我还你吧。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形同陌路,再无……干系!”

说罢,他走到窗边,稍稍推起一角,望了一眼院中情形,见无人注意,这才开门匆匆离去。

至始至终,他都不曾再看她一眼。

耶律越前脚刚走,余小晚便再也压抑住,泪如雨下。

她俯在床头,无声地啜泣了好一会儿,这才抹掉眼泪,稍稍梳妆整理了一番,出了房门。

她本就是一等一的大丫鬟,只负责号令便好,如今采薇都吩咐完了,她倒也没甚事,只稍稍督促了一番,只等公主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