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高门大户没处置过下人?便是打死三两个也无甚稀奇。

时晟毫不在意,迈步踏入前厅。

“末将参见公主。”

“时将军客气了,赐座,看茶。”

时晟抱拳谢坐,视线略一游移,只看到了采薇,却并未见采琴。

“末将今日过来,是特意来道谢的。”

公主若无其事地端起香茗轻抿一口,“哦?为何事道谢?”

“为那鸟儿,公主丫鬟采琴果然聪慧机敏,助末将顺利找回了鸟儿,末将感激不尽,特来道谢。”

公主淡淡一笑,雍容华贵,丝毫不见方才行刑之时凶狠恶毒的模样。

“将军言重了,不过是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过将军既专程来了,本公主便替她收了将军的谢意了。”

时晟睨着公主绝艳的面容,墨瞳微凝,起身再度行了个礼。

“公主肯借采琴于末将,末将自然也是感激不尽,末将在这里谢过公主。”

公主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将军无需如此多礼,不过区区小事。”

时晟又道:“致谢自然是当面才有诚意,末将谢过公主,还望能当面再致谢采琴,望公主恩准。”

敦贤公主放下茶盏,站起身来,盈盈一笑,“将军既非要见,本公主若执意不肯倒显得刻意了,将军想见可以,不过本公主有言在先,采琴已不是本公主的贴身丫鬟,她是罪婢,往后该司何职,还有待商榷。”

“罪婢?”时晟当即想到了方才闻到的血腥气,“她犯了何罪?”

公主起身走到厅门前,望着院中尚未晒干的水渍,凤眼薄艳,高贵中透着森森阴毒。

“何罪?一罪偷盗,一罪大不敬,一罪……私通。”

眉宇瞬间拧紧,时晟有些不可置信,“私通?”

“正是。”敦贤公主回眸一笑,依然美艳至极,如那美人蝮蛇,虽美却毒,“她昨夜自将军府上归来,并未回自个儿房中,而是与府中小厮在林中野合,当真是败坏门庭,着实可恨。”

“竟有此事?”墨瞳映着厅外光亮,浅浅驿动,“即便如此,她助末将寻回鸟儿也是事实,末将自当道谢,还请公主允人带路。”

“本公主闲来无事,便亲自带你去吧。”

余小晚并未被送回原本的卧房,而是被抬进了最西边的苦力院,那里住着的都是年老体弱的老丫鬟,敦贤公主端得是敦贤的好名头,无用下人也不会肆意赶走,横竖不过多养几个闲人罢了,再者,也不是真的闲,总还能做些事。

她既饶了余小晚一命,自然也不会让她轻易死掉,府医的确唤了,不过是粗粗诊了诊脉,丢下个药方,还有些许粗鄙的外伤药,只要死不了便好,其余便无人再管。

那些老弱妇人,得了公主恩惠,自然对她十分唾弃,更是无人管她,旁的人即便有心想来,可这才刚出了事,谁敢?

幸而公主有令,人不能死,府医专程留了个丫鬟帮忙,不然只怕药都无人给她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