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的烛火明明还亮着,喜儿竟敢这般说,这可是明晃晃的欺主!

余小晚都替她捏了把汗,却不曾想,往日一点就着的时晟,此刻竟半点不曾动怒,似乎对喜儿格外的宽宏大量。

“是吗?睡便睡吧,我进去瞧瞧。”

说罢,推门而入。

他一进门,秀娥赶紧从椅上起来,规规矩矩地见礼。

时晟摆手,示意她下去。

余小晚诧异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

他今日并未穿战袍,只穿了玄色常服,虽说与战袍同色,可款式却不尽相同,战袍为方便打斗手腕处有绑带,常服则是宽袖,且身量也更宽松些,如耶律越那般的,便是宽袖常服。

他也并未如往日那般为方便打斗高束墨发,而是松松绾就,如玄狐狸似的,只随意插了支珊瑚簪,大半墨发流泻在身后。

若非他眉眼依旧冷冽,倒是少了几分煞气,多了几分闲散公子之态。

老实说,余小晚从未见过他穿过常服,更未见过他半绾长发,倒是耶律越与玄睦惯常如此,这通常是文人的装扮,自然,玄狐狸是装的文人,耶律越是真文人。

倒是时晟,今日为何突然如此?

时晟被她这赤果果的视线打量地微蹙起了眉宇。

“为何这般看着我?”

“是奴婢唐突了,只是觉得今日的将军,格外俊逸。”

这完全是客套话!

真的!

时晟这般颜值,怎么穿都是好看的,就像穿越前的某男星,老头汗衫都能穿出怀旧风来,时晟这般换了装扮,只不过让她新鲜了下罢了,俊不俊逸的,与战袍也无甚差别,总归都是好看的,风格不同而已。

时晟不置可否,只是冷峻的面容似是柔和了些。

余小晚有些诧然,一个千人斩万人斩的大将军,竟也在意这些的吗?

“明日。”

“嗯?”

“明日一早,我带你出城,今夜你便早些歇息。”

带她出城?

她还伤着,虽说稍事活动下更有利恢复,可观时晟这些日子恨不得将她捧在掌心,半点不准乱动的情势,照理说不该让她出门的,这突然说要出城,不会是打算对她动手了吧?

无怪乎余小晚会这般想,实在是时晟对她太好了些,好到就像正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阴谋。

余小晚心里有点没谱。

“将军是要带奴婢去哪儿?”

时晟不语,抬手抚了下她的额间,望着那早已长好定型的“淫”字,墨瞳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