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抬眸望了公主一眼,又自虐的望了耶律越一眼。

耶律越看都不看她,只认真翻着手中账册。

她暗自苦笑,都这般境地了,她竟还存着那一点点不可能的奢望。

果真好笑,好笑的紧。

“是,奴婢谨遵公主之命。”

余小晚艰难地爬挪到门口,一路流下斑驳湿痕,直到出了门爬到廊上,这才扶着扶栏勉强站起。

采莲想扶她,却也不敢,只唯唯诺诺地跟在她身后。

余小晚最后转眸又望了一眼厢房。

耶律越已摊开账册凑至公主近前指指点点,那不薄不厚恰到好处的唇晕着跳动的烛光,涂脂一般,色暖泽润。

他依然……不曾看她哪怕一眼。

自那日起,余小晚便再也没在床上睡过,那库房的黍米堆积成山,公主每日都要派采薇过来验收,今日要她淘洗百斗,她不眠不休淘完,明日便成了二百斗。

淘完黍米还有糯米,淘完糯米还有菽豆,总之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完的。

做不完便不许离开库房,困了便缩在库房霉潮的粮堆里睡会儿,饿了,只能忍着。

一日三餐只是奢望,三日一餐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