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佝偻着背,身子虚弱,有些站不直,夜风拂乱了她多日不洗,黏腻肮脏的乱发,忽隐忽现着她额间的“淫”字,还有那蜡黄的小脸。

“若只是泼了我盆子水,你有何怕的?怕是你还做了旁的什么吧?”

采莲瞬间脸色大变。

余小晚想了想,望着如眉弯月,波澜不惊道:“我猜猜看。那日我从将军府回转,披着黑色大氅,那氅虽说是侯爷的,可侯爷喜素白之色,从未穿过,公主因何能一眼便认出那是侯爷的?”

采莲脸色发白,战战兢兢道:“我,我怎知道。”

“不知吗?”余小晚凉凉一笑,“你今日若不来求我,我倒还想不起来,那日公主拦住我,扒开了我身上的大氅,见了我身上那些欢爱痕迹,我本说是将军做的,公主还在犹疑,是你!分明就是你!第一个开口指责,说那大氅是侯爷的!”

采莲惊得瞬间软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了数下之后,终还是觉得保命要紧,跪爬着跟在余小晚身后,哭得越发的悲切。

“姐姐,我错了,我知错了!我只是不甘心,你我都是死契奴籍,又都是前后差不多入的公主府,凭什么你当了一等大丫鬟,我却还是三等!

你得了皇上亲赐封号,公主宠着你,侯爷惯着你,我却还得仰人鼻息,打碎个琥珀杯都可能被公主责罚!

是,你确实帮了我,说是你打碎的,公主甚至连一句责备都不曾有,便放过了你。

可这更说明你我的不同,是我打碎便是挨打受罚,你便无事,为什么?你我明明都是奴籍,都是奴籍啊!”

这世间,果然只有喂不熟的狼,帮了她竟也能被槽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