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将军果然聪明过人!哈哈!”

余小晚大笑不止,她笑时晟的自作聪明,笑他高高在上却不过是个空壳,笑他只会用冰冷的眼光看这人世,却根本不明白,这世上除却阴谋诡计,尚有爱恨嗔痴。

他无心无情,即便曾爱过扶春,可当时年少,又如何真懂情爱?大抵也是爱的自私。如今他登至顶峰,处处受人逢迎,无需用心,多少女子已前赴后继,他便更是不懂何为爱,又如何去爱。

不懂爱之人,所思所想,便只剩人心险恶,到处都是要设计他的陷阱。

他道她用心险恶,却不知,她方才那般,不过是耶律越大婚她心有郁气,他又刚巧出现,撞了她的枪口,便口不择言,发泄了一通罢了。

此番作为,自然不妥,若时晟真怒极掐死她,之前呕心沥血所做一切便都前功尽弃。

她不该如此。

可若人人都能那般理智自控,这世上又该少了多少痴男怨女?

余小晚顶着时晟吃人的目光,笑了许久,这才扶着树干踉跄爬起,夜风拂动她空荡的裙角袖摆,舞乱了她额旁的碎发,宽松的宫装之下,那消瘦的身形越发显得羸弱,竟当真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带走。

她摇摇晃晃与他擦身而过,浮香淡艳,明明小呼呼并不在此,却依然弥漫着他熟悉的暖香。

“采琴!”

他转身唤了她一声。

她顿住脚,回首,杏眼迷离,晕着几分醉意,妖而不艳的桃花妆画在她清瘦的小脸之上,孱然凄美,竟让他生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怜惜之情。

余小晚等了片刻,见他不语,淡淡一笑,红唇冶冶,如梦似幻。

“奴婢告退……”

她转身复又离去,薄雾清风一般,携着那轻若蝶衣的一声告退,消失在这茫茫夜色之中。

……